语录网随笔 回不去的乡愁(湖南· 张文凡):椰子,我美丽的南国天使

回不去的乡愁(湖南· 张文凡):椰子,我美丽的南国天使

唐朝,王维的“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虽然,一千多年来被许多人传唱诵读,但星移斗转,时过境迁。如今,海南的椰子便成为了天下奇观,世上绝景。一粒小小的红豆怎堪与椰子伦比?椰子,已被人们称颂为南国最美天使,一年四季,南来北往的游客,赏椰子林,吃椰子果,便是心中之最。

一天,我们几个朋友在酒店聚餐,大家说,椰方胜酒,以椰当酒吧!当一人捧着一个又圆又大的椰子时,倏地把我从浏阳山城带进了海南那悠悠的记忆里。

四十多年前,我应征入伍来到海南一个岛屿上当了一名边防战士。

湖南人大都“开门见山”。初来乍到这烟波浩渺、白浪滔天的大海上,壮阔的景象似乎一下子把我的心胸拉宽,把我的眼睛放大。我望着大海出神:壮阔的大海,波涛由远而近,像一座山,又一座山似的压过来,撞击在海岸上,发出一串串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溅起丈高的水花。一排巨浪退去,海岸上黑黑黝黝的岩石,彰显出了一派铮铮铁骨的雄姿,她们似乎在讥笑那落荒而逃的波浪。可海浪似乎在跟她较劲,一排又一排的袭来,岩石以“我自岿然不动”的定力傲然而视。屹立在海岸上的一棵棵椰子树,俨然一个个高大的卫士,齐心协力在与石岩一起守护着这神圣的沃土。在海浪的咆哮声中,椰子树挥动着一只只大手,像是在驱赶着海浪,又像是与海浪道谢,感谢她们的一次次洗礼!

海南,无论是在长长的海岸线上,还是在一个个岛屿中,远望去那一丛丛,一排排的椰子树,犹如一道道绿色长城。要是你在飞机上俯瞰,就像是一块块油亮的翡翠,让人怜爱至极。我从不自敢作多情,真的,一到海南,我就爱上了椰子树,宛如一见钟情的恋人。只要有空我就爱到椰子林中逛逛。怪不得如今成千上万的中外游客,蜂拥于这里想一饱眼福。

我爱椰子树,爱她那刚毅的性格和挺拔的英姿。你看,无论哪一棵成年椰子树,无不透出她那高昂坚挺,浑身充满自信,但又朴实无华的神情。椰子树身高二三十米,其生命跟人一样,少则七八十岁,多则上百岁。经年的迎风斗浪,在她身上刻下了多少痛苦而又幸福的记忆!那斑斑驳驳的高大身影,那磨砺后的坚毅与成熟,怎不被人钦佩、景仰啊?

有一个海南的战友告诉我,椰子是一种古生物,一百多万年前他们竟生活在太平洋的美拉尼西亚群岛。一百多万年啊,地球上最早的人类踪迹也才百多万年。不敢想象,椰子在漫长的岁月里,要经受多少台风、地震,泥石流,地球板块撞击的深重灾难。然而,她硬是挺过来了,从千难万险中百折不挠地挺过来了!成了热带,亚热带海洋岛屿上最亮丽,最神奇,最令人憧憬和向往的风光。据说,椰子从受精开始,也像人一样要经历十月怀胎,但比人还长二个月呢。现代人为了一个宝宝的健康降生,可以说是百般呵护。可椰子便在高高树杈上经风经雨。哦,原来她那超强的生命力就是从这开始的!现在在海南,几乎所有岛屿都有椰子树这位神奇的天使。她们有的是人工栽培的,有的是天然生长的。可谁知道那几只,或许几十只,几百只的椰子神种,是几千年前从遥远的大平洋,随着那惊涛骇浪迁徙而来的。她们肯定知道海南是一块风水宝地,不然,怎会在南海这么多岛屿上安营扎寨呢?她们一代又一代在搏风击浪中自然繁衍,成就了如今这如诗如画的海南!

我不但爱椰子林、椰子树,还爱那营养丰富、沁人心脾的椰子。要知道,一个椰子,带给了我终身的幸福啊!

那时,我所在的那个岛上有个叫李嫚姑娘,我们连部就在李嫚家门前。豆蔻年华的李嫚,每每我们出操,就坐在禾场前,呆呆地望着我们。使许多战士看了怦然心动。但她就像圆圆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

李嫚家屋后有一大片椰子树,树上结了好多椰子。一天傍晚自由活动时,我邀了一个战友来李嫚家借钩刀。李嫚见了我们,脸一下子红了,就像一朵刚刚开放的带露桃花,害得我的心也突突地要跳出来。我慌乱地说明了来意,她顺手在门角拿起两把钩刀,在前面引路。我看着她那风吹杨柳似的走姿,心醉了。但我告诫自已:你是在当兵,当兵呢!走进椰子林,望着那无数株扶摇直上的椰子树,我的心灵被振撼了,因她比我家后山上的楠竹大气得多。李嫚拍了拍身前那棵椰子树,带了点挑衅的口吻对我说:“能上去吗?全熟了,好吃!”我把我在家里爬竹竿的本领拿了出来,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根布带两头一扎,脚上一套,双手抱着椰子树,就像一只松鼠一蹭一蹭地上着。李嫚好像要来个一比高下,只见她双手往椰树竿一搭,双脚往椰树一靠,像猫一样,几下就窜到了树顶,朝着还在往上爬的我嘿嘿一笑。

那次,我们摘了十几个椰子。可在回家路上,我的左脚被金环蛇咬了。她把椰子一扔,将我的那根布筋死死往脚杆上一扎,叫战友急忙背着我回到她家,她心急火燎地端来一大盆水,拿着一块刀片,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伤口横七竖八地划了几道口子,然后,用双手使劲挤着。接着,在我脚上撒了些黄黄的药粉。她说,这是她家祖传的蛇药,她爸为岛上治好了许多人。显然,她是想让我的担心放了下来。后来她还特意到营房给我上了三次药。战友们取笑我艳福不浅,碰到个美女救英雄的大好事。再后来她竟没事找事地找我,其实,在心里,我早爱上她了。

那年元旦,连队搞庆祝活动,连长知道我平时爱写写小诗,便要我写一首诗在那天朗诵。因为我来到岛上最爱的就是椰子林,椰子树和那清香沁人的椰子。一个晚上我写就了一首《椰子颂》:

一百万年前

你像一颗星星

又像一粒火种

更像一位天神

你,惊天入世了

但,从你诞生那一刻

火山、地震、台风、泥石流

还有大块大块翻天覆地的地壳运动

自始至终在折磨你,考验你

你的同伴

无法经受这磨难

许多

已在你脚下灰飞烟灭

而你,以惊人的

顽强与适应

在海边,在海岛的一个又一个旮旯里

将希望植入

向上的信念

从此,坚韧地挺立

希望从不失信

八九十年的历练啊

一棵棵,一丛丛

你,成了海洋上至善至美的天使

这时

一个个新的生命

你将她们高高擎起

开拓的花儿

就着惊涛骇浪这只大船

从太平洋到印度洋

从马来西亚到海南岛

你,远离故土

在这扎寨安家

海南

一代又一代的人们

用智慧把你收留和壮大

如今

在壮阔南海的长长海岸线上,和

数不请的岛屿里

你成了一道道靓丽风景

一道道敬仰的目光

把你欣赏

哦,我们看到了

看到了

在你满是沧桑的身上,抖动着

盖世风华

联欢会上站在台前的李嫚听得如痴如醉,连连拍手叫好。第二天傍晚,她偷偷塞给我一封长信,意思是,无论我到天涯海角都要爱着我。当然,我更爱这位美丽多情的妹妹。后来,我辗转好几个岛屿,她每天给我写信不算,还时不时搭渔船到岛上来看望我。对越自卫反击战时,我们连被调往前线,那时战事紧张,我怕自己牺牲后留给她最痛,所以,绝情地不给她写信。战后我匆匆回到海南去看她,她捧着那一大包无法投寄的信,一边哭,一边擂着我的胸脯,大半天才原谅了我。一九八三年我复员了,我用我们的家乡风俗,以最隆重的方式将李嫚从父母的怀抱里抱回了湖南。一个椰子当了我的红娘,成就了我的美满婚姻。

如今,我每年带着李嫚回一两趟海南,温暖我对椰子的记忆,椰子,南国的天使,你是我的永爱!

本文来自网络,不代表语录网立场,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chinansn.com/article-1-53432-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