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铅洗了尘世,一片枫叶渲染了秋景。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今年一直没有回过家乡,一想起家乡,心中就像有一只虫子在爬呀爬。我走出得并不远,却梦里时常老乡小河山路弯弯。此时,正是橘子成熟、新花生落地、烤玉米的香味四处弥漫的季节。这淡淡的乡愁,大概是人老的象征吧。
那个偏远的小山村,伴随着我苦涩而又快乐的童年。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里,我可以和小伙伴们爬高上低,捉鱼虾,掏鸟窝,玩石子,打纸牌,直到我上了大学成为村里的第一位。儿时的小伙伴们,有的打工有的就地务农,都早早的有了儿孙。
这些年,我一直在跑啊跑,飞呀飞,却始终没有感到童年时诗意的栖居。在淡看了城里的世俗功利,却不忍目睹故乡的人情冷暖。从小的出门就是亲戚的小乡村,如今常我让近乡情更怯,让人有一种无法诉说的惆怅。
家乡偶尔的电话,通常是哪家的小孩找不到工作,能不能帮个忙,你在外边一定有很多关系的。
或者是哪个人酒驾、醉驾、无证开车了,能不能帮忙把人捞出来、把车要回来?好像这些执法的单位都是我的领地,或者是私人开的。
但我无论怎么谦卑的解释,都不一定深得人心。
不知何时,乡亲们的逻辑里,这世界都是有权人和有钱人的天下,而我,这两类人中都没有包含。
也偶尔有个上学的、就医的,我恰好有方便的朋友助了一臂之力,这恐怕更是麻烦。回去一渲染我有多大的本事,会引来更多的羡慕嫉妒恨,为什么人家的孩子你都帮,我们家有个事儿你都不帮啊?
有一次,哥哥和一本家小弟为点小事发生了争执,小兄弟趁着身强体壮,一下把哥哥推倒在地,那小弟本来不在理,还如此出手,缘于心中对哥哥和我们有意见,说是有一年他的小货车被扣,我没有帮助处理。
哥哥要报警处理,我坚决在电话中阻止。
你的气就消在我身上吧,如果有伤,医疗费我全承包了,不要和别人计较。
只当他是一个弱人,我们是强人,俗话大人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呀。
以前回去都想着能住上一天的,就想看看老一辈小一辈、看看儿时的伙伴,那多亲的感觉呀!现在回去一听到那哗哗的麻将声,还有很多30多岁不虑结婚的青年,总有一种难掩的忧虑涌上心头。这里还有我的精神家园吗?
我们总被这样那样的琐事围剿着,被大的小的职责羁绊着,再也回不到那些简单的快乐中。有形的责任,无声的鞭策,催动了早生的华发,雕刻着皱纹斑驳,有一些光阴荏苒岁月蹉跎。
复杂不会幸福快乐,可我们却不停地去追逐复杂。朋友说既然上了神坛,就注定回不到芸芸众生的日子了,多愁善感暴露了本质的单纯、善良、质朴和怜悯,却不能解决现实的任何问题。知你心者,不会太多,顺其自然或许就是简单的硬道理。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落无声湿桂花”,中秋快要到了,今晚突然想起故乡。那美好的往事、亲爱的人,是何时,已停泊在心的深处。山高路远的诚挚啊,是我一辈子也走不出的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