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年的腊月格外寒冷,村庄南面的秀岭残雪清晰可见。放寒假前的一个深夜,有了分家的格言。
十七岁的我被母亲从土炕上拉了起来,灰暗的灯炮下揉着不愿睁开的双眼:“妈咋,明个要上学呢!”妈着急的说让我去分家。
我穿着黑布棉袄去对门五达家。最小的姐姐刚出嫁,我代表妈和弟三人去分家。五达家的大瓦房盖在院前,朦胧的灯光从高处的小木窗透出,还能听到长辈的说话声。
我走进东边土房,砖铺地的不平差点把我拌倒。“五达、达”。向两个长辈打招呼后就开始分家。
大哥、二哥都低着头,南北而坐,中间只隔一个板柜。我站在门后不敢出声。两个长辈向南而坐,大土炕的木边被压得吱吱响。一时间没人说话,屋顶木梁上的老鼠奔跑潇洒。
两个长辈好像后晌商量好的,一阵咳嗽后随着铁烟兜的敲击炕边声。胸有成竹的有着领导能力的五达开囗了:“自从生产队土地下放到个人,你们家的透支款被移交至代王镇信用社。一千元呀,分家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胖而低的二哥不说话,大哥一声唉叹头更低。贫穷的年代,三块钱的民工!“老大老二一家各拿三百,我出四百,钱都拿给你悦贤达。由他和我去处理这件事情。”
话音刚落就从棉褂子里掏出四百块钱挤到悦贤达的手上。意外,惊讶,大哥二哥从未看见眼睛那么大!没有出声就是默认了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年前必须办好,除了有利息外,还卡着独立的户口本。”悦贤达的话更具份量。“地方分法兄弟四人一人一角,老大东南角,老二东北角,老三西南角,老四西北角,老娘无地方。”
贫穷的现实就是这样。南北的家两头无房,中间对面六间土坯房,为去逝父亲年轻所盖。四个屋子,有嫂有侄还有娘。唉,哭到哪里去擦泪?!
“有啥说么?上中学的老三?”我看了一眼两个有权威让我尊敬的长辈,开始说话。“只说以后。以后两哥日子过好了,别忘了拉上两弟一把。我俩太小,不知以后怎样成家……”
“说得好!记住感恩手足之情!这是寄托的家风!”……走出东屋门时长辈希望的眼神被我看在眼里,写进日记。
从日记中跳出的《分家》是小说《从兄弟中走出》的第一章。
语录网网友观点:从写诗到开始写小说,又是一个从零开始。
不怕您笑话,只因我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