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录网随笔 老街那些烂掉牙的陈年往事,却藏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老街那些烂掉牙的陈年往事,却藏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翻过西坡再走上半里路就到镇上的小街,从西坡下去连接的是一条横向的柏油马路,西坡之所以被叫做西坡,是因为这路的始处是太阳每天出来的方向,那自然是东方,从东向西延伸的,因而,便有了西坡这个名称。

村里的人也没有什么文化,小溪也只是叫南河溪,叫了祖祖辈辈也不曾变过,倒是也正常,毕竟这路名地名一般是打有名字起都不会再有变化了。

沿着西坡连接的的柏油马路再往下走是街上人的土地,种些包谷,长得常常都是不好的,矮矮小小的棒子,顶着一两根干瘪的包谷,连着外皮都能看出它的干瘪。

包谷地旁是一条窄窄的小路,小路的左边是竹林,全是毛竹,毛竹和寻常的竹子是有所不同的,它的叶子极大,笋壳自然也大,是烧火的好东西,一点就着。

这小路边还长着一种植物,叫做河麻,也不知道为什么只长在这里,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长得有这满是刺的河麻,说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呢,事实上也没有什么作用,最大的作用就是大人吓唬小孩用的。

小孩都喜欢大热天顶着大太阳到处乱跑,三五成群的,最想去的就是小溪小河,刚好这条小路下面就是条大河,大人常常去河边洗衣服,主要还是洗床罩子,河里水流大,流得快,洗的也干净些。

小孩每次只能被安顿在柏油马路边玩耍,其实那一览无遗的马路上并没有什么可玩的,只是为了不让小孩们靠近大河罢了。小孩当然是不听话的,总是会想着跃跃欲试自己走下去,可是大人早就料到这小心思,就会提前说:

“这路边全是河麻,小孩子一走进来就会被扎得嗷嗷叫的,而且你要是不乖乖待在上面,看我不带一把河麻回去打烂你的屁股!”

听到这样说哪里还敢乱跑呀,只得乖乖站在马路边捉弄捉弄花花草草,逗逗路上的蚂蚁玩,望着那看也看不见的大河,虽然看不见,但是大家都知道哪个方向可以下去,心里可明白呢。

柏油马路旁有家小店,卖点杂物,店主人姓李,单名一个海字,是个单身汉,没有成家娶老婆,听说他年轻时候也谈过恋爱咧!咋不成家呢,说是那姑娘最后跟别人跑了,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据说那姑娘和李海谈情说爱的时候还脸颊红扑扑的呢,害羞得不行,有时候他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遇见李海的熟人,打趣他们俩的时候,姑娘都是低着头,两只手紧紧的挽着李海的胳膊,看起来倒也是个实在人呀,后来咋就一声不响的走了呢。

总是免不了大家在背后闲言碎语的,有猜测她是被家里逼走的,说是嫌李海有只耳朵听不见,毕竟人家姑娘长得也还多标志嘞!

李海是个好人,整条街都知道,他是很热心肠的。街上有个疯子,出了名的疯疯癫癫,喝醉酒后,就会到这家门前坐一坐,那家门前蹲一蹲,嘴里还一直不停的念叨些什么,有时候嚎啕大哭,一会又咿咿呀呀的唱起歌来,整条街的人都讨厌他,觉得他晦气又脏,都会赶他走。

只有李海从不赶他,还端出自家的小凳子拿去给疯子坐,叫他一起吃夜饭,疯子听不懂,但是好像又听得懂,他不会进李海的家门,他怕自己把晦气带去了李海家。


疯子姓涂,在他家排行老二,他爹娘都在他出生后相继离世,说来也奇怪,他娘也在河边洗了十来年的床被了,生了老二后,突然传她落到河里了,一下沉底,捞都捞不到,说是被鬼拉下来水,这种是救不到的。

他爹外出干活的时候,在路过树林子的时候,脚一滑踩到一根树枝,一个踉跄,脑壳摔在一个大石头上,死了。

他还有个姐姐,姐姐比他大得多,觉得这个家里晦气,而且心里对这个弟弟生出了嫌隙,觉得他是个灾星,不但大姐这样觉得,满街的人都是这样觉得的。

大姐心想着赶紧逃走离开这个地方,反正迟早也是要嫁人要离开这个家的,就去了一个远村的远方亲戚家,知道那家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儿,自愿去做他家的媳妇。

哪里知道,去的当晚,那家人也听说她家的事情,哪里还看得上她,但也还留她吃了夜饭,给她安排了屋子睡觉,半夜的时候,家里的老男人偷偷摸摸爬起来溜到她房间,挤在了她的床上,扒开他的衣服,央求着不要,男人把着她柔嫩的屁股,哪里舍得松手。

她哭哭啼啼的,男人怒了,拿破布堵住了她的嘴,大姐眼眶红得可怕,头发丝混着她的汗水和眼泪贴在她的脸上,她渐渐感觉眼睛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任何东西,下体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失去了活的欲望,她流了血,断气了。

男人把她抬到了深山老林里,埋了,他心里其实害怕得不行,自此以后他变得木讷了起来,以前他是个多精干的人。

老涂家的老二变成了孤儿。那以后就靠着各家各户的剩饭剩菜活到大,从没剪过头,也不太听不懂人话,后来就成了人们口中的疯子,其实他原本也不疯癫吧,被人们叫着叫着,也就真的成了疯子。

在街上有一段路是集市中心,卖菜的卖肉的还有卖鸡蛋鹅蛋的都去那儿,每逢月月一号是大场,会有更多别处的商贩和农民带着些东西到这条街去卖,人最多的也就是这天,这天街上会多出些东西,扫帚簸箕还有衣服和小玩意儿。

大人若是自己去赶场的倒还可以顺顺利利的,若是带了小孩去,那非得绕过那些小玩意儿的地方才走得掉,要是被小孩碰上了,你不买上一两个,那是不可能走掉的。

集市的尽头处是一家茶馆,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有些外出打工的工人暂时没活了就回家里来看看妻儿,闲的时候就去茶馆坐一坐,也有老头还有年轻的妇女们。

其实这茶馆不是什么高档场所,也就跟赶集差不多,全凭自己意愿,泡一杯茶要不了多少钱,人人都去得起,只是看个人愿不愿意去罢了。里面最多的还是男人。

各个年龄段的,连小孩都有,也是男孩,要说小孩去茶馆做什么,要说有什么小孩子可玩的东西吗,那倒真没有,里面的小孩其实总是那三五个,都是跟着自己的老爹去的,都互相认识,玩熟了。在茶馆里面跑来跑去,你追我赶的,玩得也是不亦乐乎。

茶馆的老板是个女人,也有四五十岁了,依旧美丽,却也不是花枝招展,毕竟她是结过婚的女人,她家的男人莫名得了场大病,从此以后,她就一个人开了家茶馆,她家的房子在街上有三间,连着的,她腾出两件开了茶馆,剩下的一件留了自己住。

她是寡妇,也总是会有一些男人,不管成家与否,都会去勾搭勾搭她,她是不留男人在她那儿过夜的,多年来她一直是个进退有度的女人,街上的人都知道,她犀利又妩媚,人情世故也处理得恰到好处。男人们爱恋她也敬佩她。

茶馆的生意长期都是很好的,老头们喜欢聚在那儿打长牌,小孩是看不懂的,只看得牌上的花花娃娃,另外一些没有打牌爱好的就泡一杯茶,茶是不分品种的,因为只有一个味道的茶,坐下来,几个老爷子谈天说地的,一摆就是一下午。

他们也会像老太婆们那样絮絮叨叨个不停,但是更多的还是聊些男人们之间的事情,互相攀比都是十分寻常的了。有时候聊得起劲了,声音会突然放大,不明所以的也人会以为他们吵架了,走近一看,才知道几个老爷子不过是各持己见聊得有些投入罢了。

街上还有两个剃头匠,一个是老头,一个是年轻人,都是男人,老爷子那儿往往只有跟他年纪差不多的老头去剪,有时候剪完再约上两个老头,在门口支起一张木桌板也就可以开始打起牌来。只是少了一点在茶馆的气氛而已,其他的也别无异处。

与另外一边相比,年轻剃头匠这边生意就更好,也更热闹,他也本来就是个聒噪幽默的人。在他那里剪头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老头、老太婆、妇女、孩子。他是专门去学过的,手艺自然也更好,这是他混饭吃的技术呢!

他会剪的款式也更多,以至于各种各样的人他都能招呼得过来,他也是个聪明的人,要说聊天,人人都会,但是要说很会聊天,那整条街得数他第一。他遇见的人更多知道的消息也更多,又灵通,和不同的人都聊不同的话题,惹得有些人都剪完了还赖在他那儿不走,聊得正得劲,都忘记了自己是去干什么的了。

他也有偶尔闲暇的时候,茶馆是他的不二选择,离他的摊子很近,有时候,去剪头找不到人的话,他准是在茶馆,要是有相熟的人在你旁边会帮你大叫一声“小陆,生意来了哟!”你只需等一会,他便久小跑着过来了。

如果冷清的没有人帮你叫,你就得自己去茶馆叫他咯。要是等他的人就一两个,他剪完就又去了,要是排了长队,他也就又如往常一样踏踏实实剪起头发来。

他是个单身汉,也三十多就要到四十了,一直没娶老婆,他的性格倒很乐观,别人问起他的时候,他都笑呵呵的说不用着急,像我们这种的靠自己一双手自己一个人也算活得逍遥自在。老不老婆的都看缘分咯,不去强求这些。

所以也没有过多的人去说媒,偶尔有些媒婆跑去找他提这些事情,他就问问是谁家的姑娘,就说自己哪里配得上人家,顺便一边打趣媒婆,怎么找到他这里来了,媒婆自然不多言了,聊些别的话题,扭扭捏捏的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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