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不可思议的梦境大概就是,梦见已故的同学向我表达歉意。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民间传统中元节,传说鬼门大开的日子,当然,我希望我的同学已经投胎转世,不用再在这个日子徘徊,过往的对错我已不再记恨,如果有,那也是对当初的老师,而不是已故同学的无心之失,下文,我就称已故的同学为L。
在讲具体事情之前,我交代一下当时的背景情况。
我初中高中都在浏阳的常规学校,没有什么特殊。
在初一的时候,发生过两件事,让当时我们的班主任对我有的偏见。
第一件事是初一的时候,当时我们学校都是中午回家吃饭下午来上课的规矩,(初一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爸妈都还工作忙,没有时间给我做饭吃,后来工作没那么忙了我才每天中午回去吃饭,不过到后来几个学校合并后学校又规定都要在食堂一起吃中饭了)那时候我都是在学校和一个寄住在班主任家的同学一起在学校食堂吃,为了安全考虑,班主任不准我们中午出校门。
有一次我们实在食堂吃腻了,便一起偷偷到学校外的一个小饭店吃当时很流行的“竹筒饭”,并互相约定谁也不说出实情。
谁知道下午班主任便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们中午午饭在哪里吃的,我没有说实话,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在我之前,和我一起吃饭的小伙伴已经说了我们中午出去吃饭了。
第二天,小伙伴和我说,班主任在他们家里(小伙伴住班主任家)说,我是个很狡猾的人。
我听到以后也很无奈且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多想,我根本没料到这就是班主任对我偏见的起因。
第二件事就是,初一的时候和一个同学H玩得很好,可是这位同学是组合家庭,种种原因偷拿了家里的钱,她的继母找到了班主任告状,班主任因为我和H玩得好叫我去了解情况,虽然我也一脸懵逼,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我还是“连坐”般受到了惩罚,班主任将我那个学期的三好学生撤销了,我现在还记得,颁发三好学生奖状的时候,名字一个一个念过,直到全部发完,属于我的荣誉还是没有到我手里,那一刻心里,无比失落,无比委屈,手足无措,想改变,却无能为力,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是现在,我想我应该会据理力争,别人犯错惩罚我干什么?我到底何错之有?可是那时候实在是太小太小了,遇到事情只会不知所措,当然后来我也和H渐行渐远了。
我猜想,这两个应该是之后我所遭遇的前提,因为偏见一旦形成,很难改变,但凡你看一个人不顺眼,你会事事看她不顺眼。不然,除非是她天生就看不惯我,哪怕我只是一个孩子,哪怕我成绩也不差。世界上应该没有无缘无故的恶意吧?所以这些我所知的偏见应该还是起因。
现在来交代具体事情的经过了。
初二之前我的成绩还可以,大概就是五六十个人的班级里前十的存在,努把力冲击前几名也不是不可能,当时我的小姐妹C和Z成绩都不错,尤其是Z,大概在当时班级前三名,C名次也比我高。
还记得那应该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午,放学后我们都回家吃饭,当时湖南台的“绝对男人”节目办的如火如荼,刚好中午在我们这个小城市进行写真签售活动。
和我同路的小姐妹C拉着我和另一个小姐妹Z趁着中午的时候去看热闹,于是没有回家吃午饭只胡乱吃了点零食。
本来这应该算是很小很小的小事,大不了就被家里责骂一顿不吃饭吃零食对身体不好之类的吧,然而我的同学L,把这件事写到了每周要交的周记里,我没想到一件这样的事情能成为影响我一生的转折点。
L是当时的班级团支部书记,班长,长得很高,成绩也很好,其实当时我还挺喜欢他的。
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将我们去看“绝对男人”的事写进周记,并且还写了这样对学习不好之类的话语,或许是那一周没有发生什么好的素材能写进周记里吧。
可是这篇周记真的改变了我的人生。
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我忘记叫什么课了,就是班主任来讲和交代一些琐事,好像叫“读报课”还是什么,那节课真的是我的噩梦。
班主任进来就兴师问罪,将我和小伙伴C、Z点出来,说了下那篇周记的内容,然后剩下来所有的时间,全部是在对我心灵的摧残,只对我一个人。
那段时间,Z、C成绩都有所下滑,班主任将责任归于我,认为是我“带坏”她们,带她们不务正业,追星,其实当时我成绩也没那么差,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为什么三个人中,就一定是我带头呢?我并不是怪C没有站出来承认是她带我们去的,毕竟那时候真的都小,老师太过凶神恶煞,我只是不明白,班主任对我的恶意为什么这么深,其实班主任骂我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我完全记不清了,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但是回想起那天,那节课,我的记忆好像是一片雾,我只看得清轮廓,只想得起那份屈辱和眼泪的感受,其他的都好像一场梦。
一节课,我被骂了40分钟。
回家哭到吐,哭到头痛欲裂,其实哪怕到了今时今日,我的眼泪都非常非常浅,一哭就头痛,就呕吐,我猜和这件事也有关系吧,我不想花太多的字眼和篇幅来讲这一段,毕竟才写到这我已经泪流满面,我不想去回忆太多。
经过这件事,我开始读学习不进去,不爱学习,并不是我向谁报复,不是故意对着老师干,我是本能的反应,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好受点,我只想自己救自己。
后来这样围绕我一个人的骂还出现过一次,那时候我已经不爱学习了,又一节读报课,班主任一进来就点我站起来,问我来学校到底是干嘛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又点我,但是我肯定绝对不是善意,绝对是恶意,于是我眼睛看向窗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班主任看到我的态度,气急败坏的开始骂我,然后又点了一个成绩好的同学来回答,那时候我就知道她这么做只想证明她叫我不是恶意,只是随便叫人来问问,班主任就是想证明是我自己态度差,是我不配合,是我不知好歹,但是诚如我只有十几岁,但是我不是傻子,我敢以担保她首先叫我的时候,就不是好意,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想拿我开刀,后来叫其他同学只是为了好让自己下台,好理所当然道貌岸然的谴责我。
然后我又被骂了一节课,骂到我作为被骂主人公都开始分神,看窗外的树和鸟,分神到了九霄云外。
往后的日子,我的名次跌到了二三十名,在班上也努力隐形,终于还是躲过了其他的摧残。说起来寥寥几句就能带过,但是在那个时候,谁能在那时候给我指引方向告诉我怎么调节心理呢?我都不敢去想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有时候不免想,如果没有遇到这个老师,如果同学L没有将这件事写进周记,或者那天干脆没去看热闹,初一的那一小段时间爸妈能抽时间给我做饭,我不和别人去校外吃“竹筒饭”,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是否能考上重点大学呢?但是一切都是已发生,蝴蝶效应,之前一个小小的事件,能够改变整个人生轨迹。
其实,我原本,真的是一个爱学习的人,我的梦想一直是考北大,做梦都是北大的未名湖。
这些,都只是写这篇文章的铺垫。毕竟现在,我过得很好。读书时候的事,我一般都不会去想起了。
写周记的同学L,前阵子得了病去世了,很让人惋惜,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2019年清明节应该是L去世的第一个清明节。
清明节那几天,我梦到了,我又回到了课堂,在班主任骂我的时候,梦里的我拥有现在的意志,我准备站起来反击,可是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L先站起来,和我一起承担老师的责骂,帮我反击老师,后来还和我说抱歉。
梦醒之后我止不住的难过。
我根本没有想起过这些人这些事,在那个清明节,我梦到了,并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或许,对当年的事情,同学L也一直放不下吧,所以才托梦给我,向我道歉,并且做当年他想做的事。
其实我真的谁也不怪,不怪我的小姐妹,不怪L,整件事最错的,就是当年三十几岁的我的班主任,Q老师,我学生时代最大的阴影。
这位老师对我是如此这般,其实她对其他同学,也有过分的,只是那可能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Q老师,天理循环,如果您觉得你没错,觉得您很对,觉得我是在胡说,你大可不必害怕,不必惊慌,我反正问心无愧,只要您,晚上还能安稳入睡,我也不诅咒您,不怨恨您,万事万物,都会有因有果,一切都是时间问题,时间总会给对错一个答案。
我只愿所有人都能被世界温柔以待。
现在我和小姐妹C说起这些事,她也不太记得,可能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只要被伤害的人自己才记得吧,但是她对我的梦也感到不可思议。清明节的时候我准备去拜祭L,可是不知道他葬在哪里,也不好去问L的家人,怕揭他们的伤疤,我只能不停在心里对说,我原谅你,我从未怪过你,安心的去吧。
其实所有人我都用代号,唯独这位老师,我不想用代号,我愿意为自己所描述所说所写负所有法律上和道德上的责任,可是在写完这篇回忆给小姐妹C看的时候,她和我说,有人和她转述,要我们都不要记恨Q老师了,她现在身体很不好,然而我依然不会原谅这位老师,那个时候,老师,您是利用社会的信任,利用职权,不沾鲜血地作恶!可是,我还是有恻隐之心,不想让您在以后的日子里收到大众的谴责和心里的折磨,我还是没把您的名字写出来,希望您在您的余生,慈悲为怀,多做善事,为你自己也是为被你伤害过的无辜幼小心灵积福,为你自己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