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静默与情意
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树,更没有过多的关注和研究。树太普通太寻常,到处都有,天天见,见惯了,也就不在意了。
不懂,不了解的,往往就是身边见惯了的亊物。
当对房前屋后、路边江堤上的树观察一番,细想一番,这树还真不简单。
树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村庄小区,被绿树掩映着;大山丘陵,被绿树覆盖着;河岸江堤,被绿树围扰着;家园宅院,被绿树围护着……
有人活动的地方,就有树,树是人栽的;没人的旷野大山里的树,树是随风飘来或由飞鸟衔来的树种,落地自生自长岀来的。
稍加注意,就会发现,树有不一般的静默,不一般的情意。
树的成长是悄无声息的,与静默为伴。
少小离乡,老大回的我,记忆中的路找不到了,小沟小河也平掉了,老房子不见了,甚至熟悉的人有的也不在了。但有些树,只要没有大用场被砍掉,或长在不显眼不碍人亊的地方,仍在原地站立着,成为故乡的记号,为游子指引回家的方位。
树的生命力很顽强。汪塘干涸了,农田干旱了,作物枯萎了,而树却没亊。那是因为根扎得深,大地有吸不尽的乳液。
树不喜移动。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树从种籽落土,树苗栽下,就在一个地方生根。贫瘠也好,肥沃也罢,都不为所动。若人为的给树挪了地方,动了根本,就伤了筯骨。因此,固守本土,原地不动,始终如一,悄然屹立,是树的特性。
树这种守土固本,从不见异思迁的固执和坚守,就像过去时的人,一个工作干到老,一间老屋住一辈,一对夫妻到白头,一个村庄度一生。
那时的人与树,秉性是相通的。现在的人与树,性格是迴异的。人的流动且无序,成了一道比树还美的风景。
树的成长是有情有意的,以奉献为乐。
树很懂事。栽下的树苗,基本不要人侍弄,从不麻烦于人,不要人操心烦神。
树处处为人作想。闷热的夏天,树顶着烈日,叶遮住阳光,让人乘凉。凡是没树或少树的地方,地热得发烫,人热得心烦气躁。有许多果树,季节一到,总能捧岀甘甜的果实,让人品尝。
冬天,树知人意,叶落枝枯,让阳光尽情倾洒,给人以温暖,人行走树下,心里充满阳光。而有些枝叶繁茂,青绿如夏四季长绿的树,档住了阳光,人都离得远远的,因为越靠近它,越阴冷。而我这个南来北往的候鸟,也更喜欢性格分明的树。
树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并非没有表达。柳绿春回,一叶知秋,这就是树的语言,树的表达。故,我说树是季节的使者,是时光的大钟,是岁月的快递员,不失时机地指引人们,察觉季节的变换,春夏秋冬的交替。
树于人的作用,到处可见,没有用不着树的地方。
人,活着,离不开树的荫蔽;百年后,也在树的陪伴下入土。现时农村仍然存续的土葬习俗,骨灰盒还不是放在棺木中入殓再下葬的吗!有的墓地,也是树木参天啊!
有情有意的树啊!你对于人,是完全彻底的“死而后已”,成就了自身的不朽!
写树说树,不得不强调长在新疆沙漠里或沙漠边缘的胡杨树。沙漠胡杨,被当地维吾尔人称为“英雄树”,这树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胡杨,是树中姣姣者,是所有树的榜样,更是人崇敬的偶像。还有那棵传唱盛广的《一棵小柏杨》,成了边防军人的象征。
树的静默与情意,情意尽在静默中,静默孕育大情意。学树,爱树,敬树,做不到沙漠胡杨那样的英雄,做棵普通的小柏杨可否?
人,应有所思,更要有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