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如今的年青人,谈多少个对象,离多少次婚,都不会让人看不起,自由得很,洒脱得很,牛逼得横!
****那年,如果我离婚了,我就死定了!可能今生我们抬不起头来。
****那年,如果换作今天,我老婆肯定把我离了了。
****那年,我才22岁,在我们偏远山区行政村的小学里面当代课老师。学校就坐落在一个村子的旁边。
****一天上午,刚上完二年级第二节数学课走出教室,就看到操场的对面仓库门口,有个校外的女孩在搬旧课桌(经常有附近村民家里办酒席时到学校借桌子板凳什么的)。
****女孩身材修长,面容姣丽,尤其一头长发披肩而下,飘逸如柳。面对这么一个清丽可人的女孩,我立刻就怦然心动。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尽管当时穿着极朴素,但掩盖不了小家碧玉的那种娴婉灵秀的气质。
****进到办公室,我还是忍不住佯装随意地向老师们打听了一下。他们回答说她叫肖英子,是这个村里的最漂亮的女孩,才十七岁。他们都打趣地要我去追她。还有一个老师告诉我,你二年级班上的肖玲子就算她妹妹。
****肖玲子,真是太巧了。她在班上学习成绩是数一数二的,是数学课代表。她小脸蛋挺清秀,平时我很是喜欢这个女孩子。我能不能通过她……坐在办公室里我总在苦思冥想着怎么来打开我跟肖英子之间的通道。最后,我打定主意试着利用肖玲子帮我完成一次牵线搭桥的任务。
****我写好一封信,信的内容我不想写长了。我担心小女孩不一定乐意做这件事,或者说她不一定喜欢我去接近她姐。她虽然才八岁的小女孩,对大人的事情,尤其是我跟她姐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一定是敏感的。万一她打心眼里不配合我,那我把信写长了,落到别人手里,岂不闹个笑话。
****费尽一番心思后,我最后只写了几十个字。我想,这也可能是中国情书史上较短的一封情书吧——当然再短也不能跟少男少女之间的纸条比了。
****信的内容是——
肖英子:你好!
如果我把你的心比作一扇窗户,当我来到它前面时你愿意把它打开吗?
****这就是信的全部内容,信后面我也没有署名。我不想让信万一落空被别人得到一下就知道我。
****第二天下课时,我对肖玲子说:上午放学时到我那来一下。放学后,肖玲子笑着走进办公室。我怕别的老师们知道,要她跟我出去。在一个避静处,我把信封給她,再三强调要亲手给她姐。
****肖玲子其实是知道些大人的事情的,显得不好意思,也有点难为情的样子。但毕竟我是她的老师,看得出她只有选择接受,否则我看很难如愿。肖玲子走后我心里不停地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整个中午我的心都处在一种慌乱和紧张中,我不停地在心里预测着各种情况的版本。
我时刻留意着窗外,看肖玲子来上学了吗。
好不容易我看到她从村子那边走过来了,我赶紧到校门口等着她。
她见到我,还是既腼腆又难为情的神情。
我问她情况如何,她回避我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说:我大哥把它撕掉了。
我心里那个气呀——我不是叫你交给你姐吗?我笑着露出了有点责备的口气。
肖玲子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着,没做声。
****唉!小孩子真是不会办事!我心里一直感到可惜。多好的一个机会啊!不过也怪我自己,事先没有让她把信藏在身上,等见到她姐才拿出来。唉!真没料到小孩子办事这么不靠谱。
****这次事情办砸了,看来这条路已信不通了。小孩子受到她哥哥的行为影响说不定她心里也产生了抵触情绪。我决定用别的办法试试。
****两天后,我到乡邮局给肖英子寄出了一封信,为了万无一失,我不敢写自己的爱慕之情,只是简单地写了一句话——
肖英子:你好!
我有几句话用纸条写了夹在你妹书包里的那本音乐课本里,请你去取!
****我假戏真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第二天中午我就赶紧到行政村村委假装查自己的信件看看有没有我写给肖英子的那封信;结果没有。
第三天我又去,终于在许多信里看到了那封信。
我心里兴奋得要命,就假装随便问村委的人这些信怎么送下去。
他说一般是口信叫本人来取,或者叫人顺便带去。
他说你正好去学校,帮肖家那个叫肖英子的这封信顺带去吧。
我说我不带,等会我寄个口信让她自个来吧。
****我一到学校,就对肖玲子说:欸,肖玲子,我刚才在大队部看到一封叫肖英子的信,是你姐吧?你等会儿叫你姐去取吧。
****时值中午,肖玲子本是刚来上学的,听我这么一说她赶紧回头往家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我心里那个乐啊,还真是无法形容。那个年代,不管谁有远信来都是件过年一样快乐的事情。我想,肖英子肯定会马上去大队部取信的。
****下午第二节数学课,我故意没带粉笔进教室。
我一进教室就挂上出示了二十道数字加减复习题的小黑板让学生做。
然后叫肖玲子去办公室帮我把粉笔盒拿来。
等她一走出教室,我就把她的书包拿出来,将一张小纸条神不知鬼不觉地夹在了她的音乐课本里。
这种老师翻动学生书包的动作是家常小菜,引不起班上小孩子的注意,再说大家都在做题目。
****上完这节课,我这天特意布了很多家庭作业。我的目的就是不能让学生做完它,我不能让肖玲子放学回家后有事没事就拿出各种书本来翻着玩,不能让她玩着玩着无意把音乐课本里的纸条随意翻了出来。
****次日肖玲子刚来上学,我就让她把音乐课本借我一下。
我翻开书找了几遍,没发现那张纸条。
我当时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暗暗观察了一下肖玲子的脸色,似乎没有异样。
还她音乐课本时,我下意识地问她昨天的家庭作业做完了吗。
这一问她倒开始脸红了,支支吾吾地回答说:还没有,做到晚上十点半就想睡了。
她这样一说我心里倒踏实了,料想纸条不见了应该不是她的原因。
走之前我又顺便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姐拿你的音乐书干嘛?这一问倒把她问得莫名其妙。
她有点疑惑地说:没有啊!然后又补了一句:我睡了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里突然一喜,断定纸条是她姐取走了。
我笑着对还在发愣的肖玲子说:好了没事,你去吧。
****我心里一时甜得不得了,可一会儿我又犯愁了。肖英子就算得到纸条了,上面没署名,她怎知道我是谁呢?
****纸条的内容是这样写的:肖英子,还记得几天前你到学校搬课桌的事情吗?你不仅搬走了课桌,你还把一个人的心给搬走了知道吗?
****上回的信她没看到,这一次她应该明白我的心迹了。可她看到纸条后心里怎么想的呢?她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那我怎样才能知道她是不是在意我呢。她会向她妹妹打听我吗?
****我苦思冥想两天,想不出有什么招将我跟肖英子之间的事情发展下去。
****两天后的上午放学时,我把琼瑶的小说《碧云天》拿给肖玲子,无中生有地说:你姐昨天说她想看这本书,你给她吧。我随手把小说放进她书包。肖玲子信以为真,说好吧。她正要走,我突然叫住她问:如果到家后你哥要拿去看那你怎么办?肖玲子似乎是为上次没送好信又歉意的样子笑着说:他又不知道我书包里有这本书!
****听了肖玲子的回答,我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看来她是乐意为我效劳的。
我又问她:你把书给你姐时,如果你姐故意逗你说她没有向我借书那你怎么办?被我这样一设问,肖玲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低头笑着,一只手握着书包背带不停地来回晃荡着。
见肖玲子为难的样子,我赶紧笑着为她打圆场说:那你就不要当她面给她呗,你偷偷地放在她枕头下,离家时你就在她耳边轻轻地对她说枕头下有她要的书,然后就赶紧离开她不就行了吗!肖玲子格格地笑出声,然后赶紧用手捂住嘴,说声好吧就小跑着回家去了。
看着肖玲子带着我的希望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心里在美美地构思着我跟肖英子两个人未来的美丽图景。
但愿老天能让我美梦成真。
****下午,肖玲子把全班的数学作业本拿到办公室来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离去。
我感觉但她要给我传递什么信息,就笑着轻轻地问她:是按我的吩咐做的吗?肖玲子边应着边笑着使劲地点着头。
我的心里像灌了蜜糖一样幸福得不得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她:她没问你什么吗?肖玲子说:我跟她说完我就跑出来了呢!说完肖玲子就出了办公室。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无限感慨,仿佛幸福的时光就在眼前不远处。小女孩真会办事;看来那天我是误会她了。真希望她愿意接受我做她的未来的姐夫!
****其实,我在那本小说里做了手脚。我在第50页、第60页、第70页、第80页、第90页分别用铅笔圈了一个字,然后在第一百页处夹了一张纸条——
请你把50页、60页、70页、80页、90页这五个页面里用铅笔圈住的五个字连起来好吗?
****五个字连起来就是“我好喜欢你”。
****一个十七岁的山村姑娘,面对我设的这种阵仗,不可能心里不被触动。可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呢?是默默无声毫无反应,还是会有一些什么样的主动行为。唉——我心里不停地叹着气,很是为猜不出一个山村女孩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心思而烦躁不已。
****我打定主意,眼下只有耐心地等待,等她看完了那本小说再说;等她看到了那张纸条之后再静观其变。
****等啊等啊,一个星期过去了,肖英子应该差不多把小说看完了吧,可怎么还没看到肖玲子把小说带来还我呢?有几次看到肖玲子来上学了我就故意若无其事的样子往校门外走,肖玲子见我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并没有提还书的事情。
我心里七上八下,想不出个所以然。
是肖英子根本就瞧不起我不在意我呢还是她压根就没去看那本小说?不过,一本爱情小说摆在那不去看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就算是好奇心也肯定会促使她去看看的,而只要看上几页,那作为一个青春少女,其诱惑力无疑是不可估量的。
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看不上我了哦。
可问题是她又不知道我是谁,总不至于对我一点不了解就直接判我死刑吧。
****唉——!真是烦死人烦死人了!想不到追个女孩子竟这么倍受煎熬!想来想去,要不就再等几天吧,也许她每天干活太劳累(听说他哥在乡里上班,家里的地里活基本上落在她和他爸的身上),一天只能看那么几页书,或者说她觉得过瘾,看了一遍又看一遍,看了一遍还看一遍呢。
唉——!眼下先只有这样去想了,不过,这样一想心里倒安慰多了!
****劝世人啊,千万莫苦苦去追求女孩子,那种胜于折磨和酷刑般的煎熬啊足以让你掉十斤肉。
如果费尽心机和心血最終一无所获,那你的心里会失衡的,那种毫无结果的痛会打击你一生的自尊;当然,倘若最終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就是负出越多,冲破艰难之后收获的胜利果子就越甜,负出的过程就越刻骨铭心,越体现出了走向成功的意义。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心里的烦躁和煎熬啊一天一天加重。我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弃,免得自寻烦恼自找苦吃。可是脑子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怎么还没有接上火就认输呢,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呀!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肖玲子并没有为我带来半点让我振奋的消息。看来我只能拥有绝望了。一个山村女孩子,看起来那么平淡无奇,想不到无声无息之间就将一个人整得萎靡不振,整得神魂颠倒,整得生不如死。这样心狠的女孩子,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娶她做老婆了,那非报复报复她不可!
****这天中午,我眼望窗外,天空的白云悠然散漫,可我满腹的神伤何处排解。心里我明明强迫自己清除掉那个女孩,可她的身影却总在我眼前飘忽不定。耳畔总是听到心里呐喊出的一个最强音: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
****突然,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外面映入眼帘,我定睛一看,是肖玲子,她站在那正微笑着看着我。我眼前一亮,心里突然感觉已远走天涯的喜悦倏地一下又回家了。
****我知道肖玲子给我带来了心里解放的好消息,赶紧出了办公室。当我赶到校门口,肖玲子笑着刚进门。她今天笑得特妩媚,也许是她姐把美丽的笑容给了一部分让她带过来。她着从书包里拿出那本小说,边交给我边说:我姐问你还有吗?
****我一下感觉到受宠若惊的样子,兴奋得整个身体都在颤动。我甚至结巴着回道:有……有,还有!明,明天给你!
****肖玲子向教室走去。我立在那里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的那份甜甜的感觉让双脸承载了很久很久,满脸的笑也不知道溢流了多少到地上。许多个上学的孩子见我的样子,都可惜地拾起了我的笑,偷偷乐着走了过去。我暗暗地痛骂着老天爷,为什么故意让我吃这么多苦才把糖给我!
****突然,我想起什么,赶紧翻到一百页。纸条没有了!哇!没有了才对了!突然,我又想起什么,又赶紧胡乱地翻着书的页面,我真巴望里面也有一张纸条掉下来。可是我不管怎么找,就是没有。唉!小女孩,你真是太无礼太小气了!你还我一张纸条难道会缺只胳膊少条腿啊?真是太抠门了!
****接着,我又打开50、60、70、80、90页看看,发现那些铅笔圈着的字都被摖掉了。摖就摖吧,这样更好,起码表示你已知道了。
****第二天,我把家里的另一本琼瑶的小说给了肖玲子。星期天,我特上了趟县城,一口气买回了琼瑶的其它小说。
****每给一本,我都在那五页里用铅笔圈些字,而每次还书时,那些圈都被摖掉了。
结果这种信息传递方式变成了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不成文的情感交流方式。
不同的是我主动她被动。
一次我圈字說: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可是她没回应我。
有一次我大胆地表示:答应嫁给我好吗她也没有回应,但仍然维持着这种借书还书、圈字摖圈的原状。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女孩子羞于表达还是她根本没那层意思?慢慢地烦恼又涌上我的心头。
****我的事情似乎被校长看在眼里。一天他见我烦心的样子,就一语中的地问起了这事。我想也罢,就主动把情况跟他和盘托出。校长听后,笑着说:听说人家才十七岁,一个小姑娘怎好意思跟你表白,你不如请个人去作媒说不定十拿九稳呢。
****校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想也是,如果她不愿意,在我吐露真心后决不会再向我借书。好事宜早不宜迟,两天后,媒人(她的姑妈,嫁在我村里)到她家一提她爸妈就答应了。当媒人问她本人的意思时,她只含笑地回了句随你。
****真想不到事情竟顺利得这么大快我心,早知是这样能成那我真不会花那么大的精力。可把我害苦了!
****很快,在媒人的奔波下,看人家啊彩礼啊等一些风俗上的程序就这样过场了,我也就成了她家的正式准女婿了。
****时常,她爸妈就要肖玲子叫我到她家吃饭,晚上也常到她家去玩,放学后或星期天也常帮她去干干地里活。总之跟英子在一块的时候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不久,英子想去城里学缝纫,她妈不让,怕她进城心变野退掉这门亲事。
尽管英子诅咒发誓她妈也不答应。
或许是这个原因吧,那天晚上我在她家玩到十一点要回学校时,她妈让我别走,让我就跟英子睡。
我当时还没有这想法,就装作没听到仍回了学校。
第二天晚上我在英子家吃的饭。
一家人聊天到十一点多时,我还没说回学校,她妈就又让我跟英子到那边那个空房里去睡。
我无语,坐在哪没动。
她妈妈又催我,说很晚了快去睡吧。
她还说英子一个人不敢去那边睡。
她说这话时英子也坐在那没起身。
她就叫英子带我去睡。
英子起身说走吧。
我犹豫了很久,在她妈妈的一再催促下我才跟英子走。
****跟英子去睡!我的天,那种奇妙的感觉真是叫我幸福死了。人生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去睡,睡到一张床上,我真是不敢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那年英子才十七岁,我已二十二岁了。我真没想过两个人这么快就会有肌肤之亲,尽管青春的激情让我早已积聚着这种心身的渴望。
****英子心里有什么感情波动我不得而知,但我跟在她后面心情既新鲜又奇妙。英子带着我往前走,我看她的脸上很平静的样子,就好像我们是一对多年的夫妻平常回家睡觉一样。
****进了房间关上门。
英子把门栓插上的一瞬间,我的心里尽管一点不紧张,但心里神奇的感觉无法形容。
一对年青男女此时此刻就相处在一个把全世界都屏蔽掉了的空间里,并且马上就要身体相碰在一张床上了,这真是一件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想想当今时代许多男女竟要崇尚独身主义,这不是有病吗?琼瑶女士说得好,不懂得感情的人是白痴,等于白活了一生。
如此看来,那些独身主义者简直就是白痴白到他外婆家去了!一个人跟自己喜欢的人的第一次同床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啊,这种美妙足以让人美美的回味和享受一辈子的!
****英子坐在床上一动未动,我却呆呆地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我并不是想在与心上人同床共枕之前准备举行一种什么仪式,也不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靠近英子,而是总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要好好地在心里进行一番整理,今夜之前我是一个孤身的男孩;今夜之后我就要变成一个有着一次人生奇妙的美丽的经历的男人了,一个新的人生的旅程从今夜为起点就要开始启航了,带着一个美丽的梦,美丽的希望和一个美丽的姑娘!
****在门边,我足足站了二十多分钟。不早了,睡了!英子终于催促着我;她脱了衣服,靠里面躺到了床上。
****我慢慢地走到床边,也脱了衣服,并不加思索地躺在了另一头。
大概还不到五分钟时间,我主动放弃了我的矜持,向美丽的诱惑投降;我睡到了英子一头,真正实现了跟心爱的女人同床共枕。
在一阵阵“砰砰砰”的暴露情绪紧张和冲动的强烈的杂乱无章的互为和音的心跳声中,我和我的英子終于进一步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齐缠绵,一衿一被两鸳鸯的神圣洗礼。
从此,人间又诞生了一对准夫妻。
****几个月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攻略问题到今夜为止总算大功告成,尘埃落定。尽管还没有走进婚姻,但对那个年代来讲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从明日开始,属于我人生第二阶段的开始,我形式上与英子要过上夫妻样的生活了。
****多么美丽的人生,多么幸福的日子!如果用全世界来换,我也不给;英子这个才十七岁的小女孩就是我的全世界。
如今的年青人啊,倘若你也拥有了我一样的快乐幸福,你——还想信仰你那个什么样的鬼独身主义吗?傻傻的年青人啊,不要不相信爱情了!千方百计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吧!追求爱情是一件多么美妙无穷的事情啊!既痛苦又刺激更让人陶醉其中。
****这天开始,我只要在学校住,晚上都是在英子家住,我们俨然成了一对生活中跟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夫妻一样的夫妻。就是星期天我也常常没回家,在英子家帮着干活。而每天让我最盼望最快乐最乐此不疲的事情就是只等太阳落山后让我亲个够。而且千篇一律,日复一日,总觉得爱情的新鲜感经久不衰,永不停息。
****不过,慢慢地我发现,除了夫妻之间的那种肌肤之亲的事情足以让人经久不衰地迷恋不返之外,首先之前的那种追求爱情的刺激和怦然心跳的感觉似乎已成过去,有的只是对那种美好往事的怀念了。
另外,心爱的女孩已成自己的人了,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那种心甘情愿的快乐的付出有时候是一种负担。
就比如,有一回英子清晨六点天刚朦朦亮的时候要挑一担山枣去集市卖,要走七八里山路,她叫我帮她挑一段路,可我不愿起床没答应她。
有一次她要玲子传话叫我到一个地方去帮她拖一捆柴,我因为不愿意去就对玲子说正忙走不开。
还有一天凌晨两点,英子突然肚子疼,叫我上前面村庄王医生家拿点药,我懒得动,结果让英子坚持到天亮才去看的病。
****当时我跟英子住一块还不到半年,我就几次三番亏待英子。
虽然每次事后都觉得对英子有负亏欠,但并没有怎么深究自己。
如今回过去想想这些对不起英子的事情都觉得自己死绝了良心。
幸亏英子心地善良,当时没有一次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在我前面说过一句责备的话和露过一个不高兴的脸色。
只是若干年后,夫妻吵嘴时英子拿这几件事数落过我对她不够感情。
而我每次欲解释当时就是懒惰的原因,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苍白无力。
****我常常想啊,假如是在追求英子的那段日子里,英子有一百个要求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立马行动,可为什么一旦把人追到手了反而就不加爱护和珍惜呢?人啊,怎么会这样?这种劣根性是不是从娘胎里一出来就与生俱来的啊?
****如今的年青人啊,离婚率那么高,是不是其中就有许多的男孩子像我这样曾经怠慢过心爱的人的原因啊?假如英子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假如那时是今天的时代,英子还是我的人吗?
****跟英子住一起半年后,她怀孕了。我觉得我自己还是个只知享受的孩子,根本没打算做爸爸,于是带着英子到县医院把胎刮掉了。
****刮胎后,医生说要住院几天。
我怕耽误了教学,就让英子一个人留在了医院。
英子妈把我怪死了,说我怎么能这样把英子一个人留在了医院。
被英子妈一说,我也开始觉得我有点过分了。
可是,我怎么丝毫看不出英子有半点怨气呢?英子确实是一个善良而且非常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的善良及善解人意的品质在日后的生活中越来越彰显出来,以至于我常常有意无意间踩着她的善良做出些有背良心的事情。
****几天后我上县医院接英子,一个护士都说我你怎么能把老婆一个人扔在医院呢。我心中愧疚,无言以对。英子见到我很高兴。这可是她长这么大一个人第一次在五六十里外的一个陌生的城里呆了这么多日子,按理说她一定快寂寞死了吧,可是她真的只字未提。
****然而,几个月之后,我不小心又让英子怀上了。我家里人都说这一回可不能再刮胎了,怕日后影响怀孕。既然这样,我也就打消了再次上医院的念头。
****七八个月后,英子的肚子隆起得连裤子的纽扣都扣不了了,可她还是每天坚持为家里干活。
***我爸妈心里早急了,出了点钱开后门弄了个结婚证。农历十二月二十几英子挺着个大肚子在她家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嫁到了我家,成了我实质上的妻子。这一年,英子刚满十八岁。
****正月初八,英就做了一个幸福的年轻妈妈。在她二十一岁的时候英子又荣升为两个孩子的母亲。那一些年,全国人民正处于计划生育政策的强行实施中,英子又响应国家的号召走上了手术台。
****令后来的我一直匪夷所思的是,我把老婆送到乡卫生所后就回学校了。英子对我的做法同样没有表示半点责备。至于她在术后忍着刀口疼痛如厕起居什么的我全是后来才听她说的。
****英子除了美丽、善良,还有勤劳的品质是被远近口碑的。我每天在学校工作,家里的家务及地里活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包揽,我最多是周末两天帮帮。本来,平常每天晚上起码我可以帮助洗洗碗剁剁猪草什么的,可我基本上都不干,吃完饭就顾着看电视。尽管英子也常常数落我,可我已习以为常,所以每每也就这么过去了。
****英子在娘家时,体重都在九十六左右,嫁我后一度降至七十多斤,这完全是长期繁重的体力劳动导致的。按理说,我应该尽最大努力多帮她做些活才是道理,可是,我不仅每天放学回家后很少帮她,还时常因家里的一些小事责备她。
****不过,英子不仅善良,而且大度包容,心里无私。就是常常跟我有些小吵但从不跟我计较,该干嘛仍干嘛去。
****我的懒惰是出了名的,对农活和家务事我总讨厌去做。星期六星期天只能跟着英子去做做样子。英子的善良不带丝毫爪牙,真心不含半点凌厉,以致我往往利用了她的善良,践踏了她的真心。我能娶上她是我祖上的好生之德;她嫁给我是上辈子造恶太多,此生要做牛做马。
****我常常在想,如果换作今天,我们的婚姻还能维持吗?我们的夫妻关系还能存在多久?
****2001年,我离开了教坛去到了江苏打工,英子也告别了苦役她的土地跟我来到外地打工。打工生活也很辛苦,跟老家相比,尽管有点像逃出了狼窝又掉进了虎口,但这个虎口我们夫妻两个愿意往里掉,因为虽不是虎口拔牙,起码可以说虎口淘金。我们夫妻俩一年下来拿到的钱比家里不知强多少倍。
****江苏纺织厂遍地开花,我们夫妻后来分散在两个乡镇的纺织厂里上班。一年后,厂里有个河南妹子清纯活泼,很粘我。粘着粘着,就让我试着对粘花惹草的事情进行了身体力行的实质性体验。这种暗箱操作的事情越过了两个月,我终于从小心谨慎渐渐发展到忘乎所以再到东窗事发,被英子发现。
****英子旷工了三天,躺在床上哭了三天,哭得悲悲切切。三天她没吃一口饭,也没喝一口水。我不敢去上班,守了她三天,生怕她出事。看着英子饿得瘦骨嶙峋和虚脱的样子,我吓坏了。我无论怎样变着法子让她吃东西让她喝水,她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双深陷下去的眼睛失神得怕人,一行行泪水时不时地流过苍白的脸颊。
****到了第三天,我心里开始慌得怕人,我知道英子的个性。她一直很自信,她一直认为她的美丽足以抵挡任何外来入侵者。如今,她的防线被现实彻底击溃,这对她心里的打击可想而知。
****我哭着跪着发誓着自己一定改,并不停地重申着我对她的爱多么多永固不变,可不管我怎样做,英子都无动于衷。
****看着英子如此决绝的样子,我悔恨不已,我怜惜不已。英子对我如此一往情深,我真的是禽兽不如。
****晚上,我把饭放在英子旁边。我一反常态,冷静地表示,事已至此,我无法挽回,你保重你自己的身体,用不着为了生我这只猪狗不如的东西的气伤了身子。你如果要离婚,我会接受。家里所有的钱我一分不要。以后我离开家,你就跟孩子在一块。
****英子眼神无光,眼睛一动不动。突然两行泪水决堤般顺着脸颊淌下来。
****我哽咽成声,心里再也忍受不了了。我突然操起墙角一根手粗的木棍一边跪下一边狠狠地往自己胸部打下去。木棍在胸膛发出嘣嘣嘣的重击声,它让我纵使再疼痛也必须忍受。
****我狠劲地敲打了上十下,英才稍有反应,头微微动了一下。待我敲打了十六七下时,只听英子微微地说:算了,别打了,我吃饭就是。
****英子说完,我并没有停下惩罚我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英子探身去取碗时,因体力不支,前身突然栽了一下,我赶紧甩掉木棍,搀扶她斜靠在床靠上。英子用无力的手拨了我一下,拒绝我的搀扶。
****我首先端了半碗水让英子喝下,然后把饭菜端给了她。
****英子吃的很慢,好久好久才吃了不到半碗饭就放下了。我小心翼翼,再次端起碗要她再吃点,她没接碗也没理我,我端着碗在空中停留了半天,知道她不想再吃了才放下。
****三天了,英子总算开口吃饭了,我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我才感觉到胸部有剧烈的阵痛。我得忍着,我这是活该!罪有应得!打得好!打死我这个狗杂种,只要能换得英子不往死里走。
****我坐在床沿上,我见犹怜地看着英子,心里充满无限的悔恨。英子闭上眼睛,静靠在床背上。我一把抓起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握在手里。英子想要抽出,我哪里肯放,一直握住。英子见抗争无用,干脆随我握着。
****我轻柔地向她忏悔着,向她保证着,请求她的谅解。
有用没用我不管,我要让她心情好起来。
她信不信我的真诚是她的事情,我表不表我的忠贞是我的事;我表了我的心迹也可能她会相信一半,但如果我不表示,就连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的相信她都没有。
夫妻之间,该说的话一定要说,有用没用是小事。
说多了,只要心诚,对方总会听进去一点。
如今的年青人越来越不善表达了,越来越羞于表达了,这样不太好,只会使夫妻矛盾越来越加重。
所谓女人都喜欢听好话,并不表示好话全是花言巧语;女人有分辨力,她们不是白痴。
****第二天清晨,英子自己弄了早餐,吃过后收拾了一下就斜躺在了床上。她目光呆滞,眼睛久久地盯着一个空间一动不动。
****英子的早餐并没弄我的一份,我只有自己动手解决。待我吃好收拾完后,发现英子还是刚才那个姿势依在床上,目光也是那样,整个身子就好像定格了一样。看着这种情形,我心里很痛,我知道我这次伤害她已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我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生怕惹着她。我静静地陪着她,身体也一动未动。我終于发现,一个人在这种低沉的气氛中,身体表现出来败兴和颓靡的神情都是差不多的。
****英子也许是太疲劳了,后来就躺下睡了。我仍然在那呆坐着,直到中午也不知换了几个姿势。也不知道英子这次会不会放过我,我真的开始害怕起来。
****我弄好了中饭,端到英子床边,把她推醒。英子没接我的碗,而是自己起床煮了面条吃。
****傍晚,英子外出买了点菜,我一直在后面跟着她。我不是怕她出事,而是心里想着要陪着她。
****做晚饭时,我抢着帮英子洗菜切菜蒸饭。
英子炒菜时我就立在旁边看着。
饭做好了我就抢着把饭盛好。
英子没吃我盛的饭,自己拿碗盛的。
吃饭时,我把肉夹到英子碗里,她仍夹出来自己重新夹。
吃好了饭我抢着洗碗收拾,英子要自己洗,我占着位置不让她插手。
英子烧水洗澡,我帮助放好澡盆,调好水温。
洗澡时我要为她搓背她就是不让。
我坚持要搓,结果她以决绝和讨厌的口气厉声道:走开!
****我的天,整整一天,这时才听到她说一句话,并且就两个字。不过,这一天我倒是一个字都没说。
****洗完澡,英子就躺下了。我也感觉很累,简单洗完澡就上床睡了。洗澡时,我感觉脱衣服都困难。昨天的棍伤让我的胸部肿胀得很高,整个前胸都痛得要命。但这种痛让我很舒心,因为英子看起来没大碍了。
****第三天早上英子早早起床,弄了早餐吃好了就上班去了。我胸部痛得厉害,坚持着起床吃了一点东西也上班去了。英子应该没事了,看来我也该放心了。
****下午下班后我回家了,看到英子似乎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我的心里别提多高兴。男人啊,犯了错误就应该自我狠狠地往死里惩罚自己,否则你怎么能消除老婆心里的怨气!可恨世间太多的男人,明明犯错了还能在老婆前面逞强,不肯低头认错,哪家的老婆有那么大度啊!
****三天后的上午,英子打电话要我回去一下。她的语气冷冷的,让我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赶紧请假回去。刚进门,就看到英子毫无表情地坐在那,身边放着一个行旅箱。
****我正在猜测英子的用意,英子就开口仍是冷冷地说:你请个假我们回老家一趟。我问回老家干嘛?英子面无表情地说:离婚。
****我脑袋嗡的一声,突然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我怔在那好久没回过神来。
****英子起身拉着行旅箱就要往外走,并且说了一句,我先回去,我在家等你。
****我突然悲从中来,唔的一声哭了起来,并赶紧跪下,双手拚命抱着英子的腿,边哭边说:我不想离婚,我不想离婚,我会改,我会改……
****英子也泪流满面。她弯腰来剥我的手,可她哪是我的对手。我痛哭着就是不松手。英子走不脱,就这样立在那任我抱住她的腿。她的眼泪一串串地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
****就这样,我们僵持了最少有两个小时,英子終于开口了,说你放手!
****我也不回话,只知道抱住她的腿不放。
****又过了很久,英子说道:我想了两天,我过不去这槛,我一停下来就想着你又跟那女的在一起,我受不了这个。
****我終于接口问: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英子带着哭腔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好,我离开那个厂,我离开那厂,我到这个镇上来上班。
****我的决定也许让英子心里安心了,她再次弯腰来剥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态度与开始不同了,就顺势松开了手。我起身将她手里的行旅箱接下来,她也没反对。看来英子的心结被我找到了。
****几天后,我成功地来到了英子的镇上,并在她的厂里上班了。我要时刻晃悠在英子的眼前,让她的视线牢牢地圈住我。我愿意为了她牺牲我所有的自由。
****故事就到此为止。我庆幸我没有像当今的年青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婚姻被解散。不过我想,假如那时是今天的这个时代,我的好老婆肖英子肯定早已成了别人的枕边人了。
语录网网友观点:珍惜拥有的幸福!
不要有猎奇心里,差点弄丢了最值得爱的人!
好在,迷途知返,重新找回真爱。
不会总这么幸运。
一定要看护好,抓牢,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的关爱,是我无以复加的动力;你的出现,是我永远光辉的榜样!
应该是切身感受,写得真情流露,知错能改就好,以后好好的待英子吗……,好的镜子,不要等它破才总想着能破镜重圆,即使能勉强重圆,也留了一条难以愈合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