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录网随笔 散文:这张发黄的老照片

散文:这张发黄的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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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这张发黄的老照片

文:之仪

图:来源网络

这张发黄的老照片,摄于一九四九年冬天。这张照片,被时光的风吹干了。这张老照片,被岁月的痕折裂了。然而,照片里的他,却还是那样的年轻。他近一米八的身高,当年,是那样的健壮洒脱,他那瘦削的脸庞,露出一片睿智且儒雅的微笑,是那样的英武俊逸,那个挺拔着身板,曾年轻有为,曾志得意满的他,就是我的父亲。

可是照片里的人,却已经离开我们多年了,他是带着万分不舍,流着清泪离开我们,离开人世的。他离开我们的那天,天很冷。当我驾着车从医院把“抽痰器”借回家时,我的儿子已经站在楼梯口,低声哭泣着对我说:“爸爸,爷爷他已经落气了。”我急匆匆地赶到他的床前,当我去抚摸他那干柴棍似的手时,那里仍旧还有丝丝余热,他的眼中还有一颗颗滚动着的泪珠,在沿着他那清瘦的老脸往下流淌。我就那样毫无办法地一直握着他的手,那只手,由丝丝余温慢慢地变凉,直至我的这双手,再也无法将他那双老手温热,直至他的手僵硬,直至我不得不放开他的那只手为止。

我强压住内心的悲痛,但我胸中的哀伤却在轰鸣着。我的心在剧烈地颤抖着,我的泪水也无法压抑地汩汩往外滴落,滴在父亲的床单上,滴在父亲的那双老手上。那是离开我们前,最后一次印入我眼帘的父亲,那是我心中如山的父亲,那是我已经僵硬了的父亲啊。

父亲,曾是一位勇敢、顽强的军人。他在解放战争中是勇士,他的身体受过多次枪伤,但他却用他坚韧的意志和不灭的信念,从一个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伴随着共和国十月一日的国歌,凯旋地走进新中国,走进他人生的政治生涯。父亲,他还是一位威武不屈的,儒雅大度的文化人。他爱文,他的文笔流畅,但他从不喜欢冗赘罗嗦。那时,他的话语不多,却总能点中事物的要害。他也像千百万报国志士一样,总在追求着民主、自由、光明。那时,他终于追求到了他心中的理想,他曾有过短暂的辉煌。那是我母亲曾骄傲地诉说过多次,我印象中模糊的父亲。

父亲他不富有,在他的七十几年的生命中,只在解放初期得到过国家十几年的薪俸。可我就是在他那样一个短暂的,拿着国家的俸禄的时候,来到了这人世。那是怎样一个美好的时期?我曾骑在他那年轻健壮的肩膀上,数天上和平的星星。我曾趴在他那挺拔的脊背上,看解放初期那盛世的明月。

那些儿时的点点滴滴,那些荒草地里捉蜻蜓的瞬间,那些上树抓“知了”被树枝挂住,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急得哇哇大哭的窘境,那些淘气顽童在河中晒屁股的趣事,那些下河摸鱼时,发出欢快的,银铃般的,稚嫩的灿笑声,总是能勾起我甜美的回忆。

可是,今天我想得最多的是,我那已经离开我们多年的父亲。他的那张因苍老而瘦削的脸上皱折相叠,他的音容笑貌,总在我眼前萦绕。他那慈悲的情怀,他那仗义的豪举总在感动着我。他无奈时发出的喑哑、苍凉、悲悯、哀叹的声音,也总是在我的耳旁回荡。

父亲,出生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期。是当时少有的读过较多书的人。因此,他是一个很温和且雅致的人。为追求光明,撵赶黑暗,寻求民主、自由。年轻的他,离开了他挚爱着的故土。在那样的一支游击队里,他是个既能舞枪,也能弄墨的人。他被那支队伍的长官称之为:一位文武双全的好后生。他们打响了解放湘南边陲的第一枪。他曾说,他与那游击队的司令,骑着快马奔驰在湘南的九十里古道上,他在神采飞扬地诉说着他当年那凛然正气的骁勇时,是那样的得意,常常会因情绪激动而发出只有游击健儿才能具有的那种剽悍爽朗的大笑,在他的记忆里也曾有过一寸芳华。可他那样得意的形象却未能留下过一张照片,而他那爽朗的大笑,他那睿智的微笑和他那耿直的沉默,却是镶嵌在我记忆里,我们全家最幸福美好的一段时光。是父亲留在世上,留在我们心间最深刻的印象,是永存在我们心中的父亲。

我深知父亲内心的悲凉出自何处,也深深地理解父亲对现实的失望和无奈有因,也暗中自责自身的无能。而这并不是因为我对他的不孝,也不是因为生活出现了空前的危机。面对现实给他不公正的待遇,悲剧性的历史给他带来那惨淡的晚景,我除了同情和善待他以外,已经是没有丝毫能力帮他了。而生性好强的他却又总是口口声声地说:他是跟随着那个“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子敢出声”的毛主席的部下耿俊猛打响了解放湘南第一枪的人。

这历史的老人,总是在和很多的人开着同一个玩笑。它不会因你的存在与否,而改变丝毫。抚今追昔,那些历史舞台上的老人的所作所为,那些无声流泪的青史,总会让一代人或者几代人去为之而痛心惋惜。经历过解放战争,而没有一个好晚景的老人,我想,任何人也只能是与他一起发出一声哀叹,剩下的就只有同情了。

面对父亲的这张十分珍贵的老照片,我也在心中无数次地发出一声声无奈的叹息,但我却无意再去掀开那历史沉痛的一页。宽容,教会了我,让我没必要再去控诉那样的一个时代,去控诉某个什么人。但是记住历史就是要记住那些深刻的教训,灾难深重的封建沉痼,给这个国家和民族留下了沉痛的疮疤。历史的烟云已经随清风而散去了,魍魉鬼怪终会有一双法制的手去制约着它。

每当万籁俱寂时,我会情不自禁地向着他走近。每当看到那张发黄的老照片里穿着一身黄军装,腰间别着一支小巧玲珑的左轮枪,打着绑腿威武得像一座山似地,伫立在硝烟弥漫下的那个英俊的后生时,我会肃然默立。那个一脸青春还并不成熟的父亲,当年是多么地潇洒呀。多少次,看到那张发黄了的老照片,饮泣,抽泣,泪水总会打湿我衣裳。父亲啊,我的父亲。那个愤世嫉俗的他,穷极一生,却铁骨铮铮,瘦骨嶙峋的父亲啊,他眼中的黄昏总似晚鸦阵阵,长鸣于天,是那样的苍凉凄惨。可他却从没看破过红尘,他不能远离尘世的喧嚣和羁绊。他总喜欢一个人独坐在星空下,时不时地扼腕叹息。那是让我愁闷,让我怜悯,让我心痛的老父亲。

无数个噤若寒蝉的夜呀,父亲耳旁的更声好凄凉!

衰老,总是在不断地折磨着他,万般无奈的我们也只能是一次次地将他送进医院。这么多年了,每当想起阴阳两隔的那个冬天,每当想起为他老人擦拭最后一遍身体的那一短暂时刻,我都会伤心流泪,他那尚带余温的高大身板是那样地让我敬畏着,他那眼睛里挂着的几滴清泪,明显地告诉我他心有不甘,我无奈地颤抖着用双手为他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身体,一遍一遍地为他擦拭着,最后一次为他穿上衣服……

那个曾经孜孜追求,为人类解放事业而奋斗的洒脱后生啊,那个对新中国有过战功的老人啊,已经化作了一片白云,随着清风飘向了他那自由的天国。可我,却反反复复地在心里问,父亲在九泉之下安宁了吗?他的灵魂真的能安息吗?

写了那么多记录我们一家的,记录着我与众多友人的文章,唯独没有去写我的父亲,哪怕是丁点。因此,我深深地愧疚着;自责着。那是因为我不敢去揭这块疮疤,一旦稍许靠近它,我就会感受到从心底里发出的惨痛。

但是,我不把他,不把我的父亲这段辛酸血泪稍作记录,我又怎能对得起他的给予呢?又怎能让后代记住他们曾经有过一位受人尊敬的,可亲、可爱的、不怕死的,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过的,却没能得到任何回报的先辈呢?

父亲,今天我要把你的点滴都写下来有多难啊?因为,那是一个时代也无法作结论的结局呀。可我还是要下决心为你写几个字,也让我的文字当中有你的一块,让我心中少些遗憾。当我想起你那些过往的经历,想起你的善良,想起你自身总处在不公的境遇中,过着并不宽裕的生活,却还大义地伸出你的手,用我们给你改善生活和买药的钱,去援助那些比你更难的乡亲。去帮那些与你并无太多瓜葛的老人,去接济那些曾经的战友。直到你身无分文,直到你借钱买车票回家。想起你对他人的仗义,想起你对我们的爱,想起你那如山的脊梁,想起那些,那些无数次的那些,我心中怎能不悲悯,我怎能不伤怀?此时此刻,我再一次唏嘘流泪了。父亲啊!你在我眼前曾经是那样的高大,乡里的人们都把你看成是一个大官。你曾经接济过多少的劳苦大众?你曾经是怎样的一位军人?你曾经是怎样一位受人尊重的领导?在我的心中,你曾经是一尊神呀,你就是我心中的天啊!是你给予了我生命,我却不敢过多地去触碰你,我今天只能是概念化地提到你的过去,而不能也不敢具体地细化你的点点滴滴。

我在说对不起你的时候,我要请你原谅我。因为,把过去的全部记录下来,我会因揭开这块疮疤而痛苦地写不去的。仅仅写这么一点点,我也是悲泪长流,这么几个晚上的时间,我都是伴着泪水而过。今天我一遍一遍的擦拭着我自己的眼泪,深深地缅怀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您,为的是让您在天国那边有些许慰藉。我想,与其一点不记录,何不多多少少记录一丁点也好呀,权当是儿子为您烧去的一张纸钱,让你在阴间的那边买点烟抽吧,我的父亲啊……

父亲啊!你那年轻时的美好、骁勇、善战、英武、刚正不阿,我稍作了记录,你老年的痛苦、无奈我也记录了,你那中年的不幸我想就算了吧?还是留着让那些写史的“大家”们去给你,给你们一个公正的评价吧。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不知父亲老年的叹息声中,是不是总在思念着他的家乡。我却把他送回了他少小离开的那个乡村,把他葬在那座朝西的山冈上,让他能看得见公路。让他还能够听得见这尘世间的一点点喧嚣,让他日后能看见在那里匆匆过往的我们。

那天,夜色凄凉了。那天,人影稀疏了。父亲走了,走了那么多年了。蓦然回首,这万千生态世相,这深陷于俗世红尘的人有多少?这功名利禄又牵跘了多少人?父亲,本就一个凡胎俗子。他又怎能顿悟这人生的超脱?只有父亲留下的那些陈年的老酒和香烟,只有他那苦辣酸甜的生活,弥散于灵肉缭绕的凡世尘烟中。只有他的这张发黄的老照片,留在了我们的身边。

父亲,他一世都在追求光明。可他却至死也并未明白他追求到了什么。而我却从他的身上,从他们的经历,从他们那写满沧桑的脸上,从他们一声声的哀叹中,我似乎读懂了些东西。那历史的回音壁上,有沉郁顿挫的,镌刻着用血和着的墨,用泪调成的汁,书就的章节。那些历史上用暴力去推翻重组的一朝一代的政权,最终又被暴力取代了,周而复始,这天下岂有安定,百姓又哪来殷实安康?但愿那封建肆虐的凄风苦雨,不要再卷土重来。

父亲。您,多少次托梦过来问我们还好吗?我,在此回答您:父亲,我们都好啊!当今是安宁的和谐社会了,我们都很好,您可别再懊恼、惆怅,您还是释然、豁达地保持住你曾经的文化人那份矜持吧,你就好生在那边安息吧!

这张老照片,它已经老了,它发黄了。可照片里的人还是那样的年轻,他还是穿着一身黄色的军装,脚下还是打着绑腿,腰间的皮带上,还是别着那支小巧玲珑的左轮手枪。可这张薄薄的老照片,对于我却是这样的厚重。在我的心中,它真的像是一本折叠着厚重历史的史册啊。对于我,这张照片是十分珍贵的,我从不敢把它丢弃在旮旯角落里。老照片上面的斑斑点点,记录着他们那代人,杳然如烟尘般的过去。老照片那皱褶里,记载着那一代人的苦难与沧桑。老照片皱裂的缝隙里面,有他们那一代人的辛酸与无奈。可老照片的皱纹里,也填充着他们曾经的快乐与幸福。老照片沟壑纵横,却也刻划着一个时代的峥嵘岁月啊。

父亲啊,你去了。你留下的这张照片也随时空岁月变黄了,可照片里面的你,却没有老。他,永远都是年轻的好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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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录网网友总结:想起了我的父亲,也曾经是军人,打过仗立过功。

没看到左轮,只看到一把C96,篇幅太长而切重复,没看懂主题。

看过全身照片,是在中英街,没有打绑腿,脚穿新潮时尚的匡威鞋,身高约一米七,腰别驳壳枪,不是左轮。

非常英俊!

文章用图是不是弄错了?,看着心情一样,活着孝顺了,就好,都有这一天,重复写下了左轮手枪的出现,以及叙述情感有重叠之嫌,文虽好,要是能精简一下就更完美了,但需肯定作者对父亲的一片赤诚之心,顺点赞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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