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初七,是七夕节,也是我的生日。为了庆祝我的生日,老公早上六点钟就起来去菜市场买菜,同时还叫了我的哥哥姐姐们几家人来为我庆祝生日。
下午,当我回来,家里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乳白色的大圆桌上主菜是鸭子,同时还有牛肉,瘦肉丸子,西红柿炒蛋。小炒干鱼,一盘花生米,凉拌黄瓜,蚂蚁上树、卤鸡脚,清炖乌谷鸡、炖南瓜、鸭脖子,一大盆三鲜汤。旁边还摆着已切好的西瓜,就像盛大节日一样,还把平时不舍得喝的好酒,放了五年不动的家酿也拿出来了。
大家都到了,只等我了。我故意问道,“今天什么日子,唱的哪一出,这么丰盛的伙食,这么兴师动众啊”?老公笑笑地看着我道“你生日啊?好久没在家给你过生日了,今年因为疫情,也不敢去外面吃,就在家里搞点算了快去洗手吃饭,大家可能也都饿了,看得生,看不得熟了。大家一起坐吧”?我忙问道,这个生日也太奢侈了吧?老公嗦皮笑脸到,“给老婆大人过生日,当然要隆重点啦!”
面对着这一桌丰富的菜,我心里五味杂成,想起我们的婚姻。
我俩的结合就是两个陌生人经朋友介绍之后,因为双方年龄都大了,就见了两次面就结婚了,从认识到结婚就五个月时间,被朋友戏称“闪婚”。既不了解,更谈不上有感情。
这二十年婚龄中,我们夫妻分居两地有十六年。当时,因为交通不便,从我上班地方到他上班地方要转六个小时的车,所以,我们见面除非有急事,要不就是在春节、国庆、五一(乡镇没有周末)。平时的联系就是依靠一张磁卡打公用电话进行交流。
白天上班,大家同事在一起,时间容易过,可是晚上,一无手机玩二无电视看,(电视无信号) ,别人家灯火明亮,欢歌笑语,我孤零零人一个躺在床上,心里的寂寞和无奈越发泛滥。
山里的冬天,大雪纷飞。三个月冬季,我只能白天提着一个小火箱上班,晚上一个人缩进阴冷潮湿的被子里,不敢伸手不敢伸脚,只能自己双手抱着,蜷缩着腿,一整夜不敢移动姿势,经常是半夜冷得直发抖,好不容易暖和刚睡着,天又亮了,该起床上班了,那时就想有个人陪我睡觉就好了!
2005年,我刚刚怀孕,遇到建水电站乡政府搬迁,旧的政府设施已拆除,水,电全无,而新的乡政府基础设施又没有完善,当时我仍居住在老政府场地,白天下村回来,就挺着大肚子去挑水做饭,而且由于孕吐厉害,常常饭没做好,闻到油烟味就已经吃不下去了。老公在另一个乡镇,除了一个星期一个电话的那句忍下忍下之外,什么忙也帮不了。
在怀孕后期,由于我的体质原因,从六个月开始,全身皮肤骚痒得越来越厉害,医生不敢开药,我只能止不住用手抓,全身被我抓到处破了皮,又痒又痛,没有一处完整的,到医院生产,医生吓了一跳。以为我和别人打架。
我狼狈的样子连我驻村的房东姐姐看下下去了,说“你当干部,这样的长期两地分居,你这么艰难他都帮不了忙,还不如嫁给农民,虽然找不到什么钱,但起码能天天在一起,有个讲话的人。头疼脑热有个人安慰取暖”。
后来,我调回了县城,但是老公一直在乡镇,带小孩全部是我一个人的事,也许看到我太独立了,老公习惯了当甩手掌柜。生小孩前,我去动鼻炎手术,对他讲,他说,这是小事,不要惊动他。后来,搞两次人流手术,他说,哪个女人都要经历,没什么稀奇。
前年,我动乳腺手术,因为我们刚刚吵架,他没去,也没电话。是我姐姐陪我做,代家属签字。后来,他说了句,“你那病自己要去动什么手术,又没什么用”。
在我们家,我生日,他说,你又没讲(情人节,他说,老夫老妻搞那形式东西,浪费钱。二十年里二十个元旦节,他没一句祝福,唯有一年,在元旦早晨,收到一句节日快乐,让我泪流满面!三八节,他没吭声,母亲节,他说,“你要买东西给我妈”。
钱我自己挣,孩子自己管,我曾问过自己,这样的婚姻有意义吗?
二十年的婚姻,所谓“瓷婚”,大概就是我们现在的样子。想丢弃,有不舍,想维护,需要花更多的心思,就像瓷器,外表好看,除了装门面,用处不大。
今天的隆重仪式是觉得婚姻需要经营,需要仪式感还是…,正在想老公今天的目的,一看,蛋糕切好,己蜡烛点燃,大家起哄到:快许愿,吹蜡烛,我默默地许了个愿,这辈子做夫妻就好好做,下辈子不要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