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奉系军阀张作霖早期的七个结拜兄弟中,他除了与八弟张作相好就是与二哥吴俊升吴大舌头关系最紧密。
(电视剧“少帅”中的张大帅与吴俊升)
吴俊升比张作霖大十二岁,出身行伍,资历也比大帅深。光绪六年(1880年),十七岁的吴俊升加入辽源捕盗营,先后做过伙伕、马伕,三年后被编入骑兵。因善医马疾,为骑兵营官看中,先后升什长、哨官。他在军中,作战勇敢,在蒙境查干花、昭苏太子等地剿匪有功被多次提升。到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官至奉天后路巡防营统领,候补总兵,与张作霖、冯德麟、马龙潭一道被称为当时奉天的四大军事要人。
虽然论年龄,吴俊升比张作霖大,论资历,吴俊升当上清军把总时,张作霖还在绿林底层混事。但斗转星移,时来运转。在此后的几年中,张作霖都占尽先机。不仅官职扶摇直上,而且手中的武装力量也是一再壮大,很快就成为奉天军政界炙手可热的重要人物。小弟成了大哥,大哥成了部下,吴俊升由开始时的不服到绝对服从,从此跟定张作霖,直到踏上通往皇姑屯的死亡列车。
1917年平定谋反的汤玉麟之后,张作霖为酬谢吴俊升,同时也为借机扩大自己的实力,想方设法争得上层支持,将后路巡防队、骑兵第2旅扩编为陆军第29师,擢升吴俊升为师长。此后,在张作霖兼并吉黑,称霸东北的过程中,吴俊升一直死心塌地地追随他,为张作霖称霸东三省立下了汗马之功。
然而,在张作霖的心目中,吴俊升虽然一直为其献身效命,但是以他的资历和军事实力,再加上早期的过节,让张作霖不得不一直提防着他。因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对吴俊升都只限于利用而不重用。吴俊升对此并非没有察觉,对张作霖任命资历在己之下的鲍贵卿、孙烈臣为黑、吉两省督军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是怏怏不快。但他坚信,有付出定有回报,只要坚持不懈,张作霖迟早会重用自己。
1921年3月,吉林督军鲍贵卿遭张作霖贬斥后,因病去职。孙烈臣转任吉督,黑龙江督军一席虚悬。张作霖环视手下这批人,论资历论战功都非吴俊升莫属了。再者,通过这一段时期的考察,张作霖也觉得吴俊升是真心实意跟自己干。于是,张作霖向北京政府推荐任命吴俊升署理黑省督军兼代省长。至此,吴俊升夙愿成真,他对张作霖的感激之情也发自肺腑。
民国十一年(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吴俊升被任为奉军后方警备。奉军战败后,北京政府听信直系分裂奉系的企图,为离间张作霖与吴俊升,破格升任吴俊升为奉天督军。面对这一利诱,吴俊升不为所动,立即通电拒不受命,在关键时刻体现了对张作霖的忠诚。
(黑龙江督军吴俊升徽章)
同年6月12日,张作霖和吴俊升在滦州宣布东三省独立,实行联省自治,张作霖被推举为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吴俊升被任命为保安副司令兼黑龙江保安司令,成为奉系二号人物。
作为生死弟兄,吴俊升除了在战场上为张作霖打头阵、出生入死外,平时对张作霖的事情更是相当上心。沈阳帅府里有个大事小情,吴俊升总是从黑龙江专程赶赴奉天,忙前跑后,场场不落。
逢年过节,这位年长张作霖一轮的大哥一定会赶到奉天,亲自给张拜年,还要送给张作霖子女压岁钱。吴俊升如愿当上黑龙江省督军后,为了谢恩,有一次他给张作霖子女们发的压岁钱竟然高达每人5000元。张作霖一见,异常生气,当众训斥道:“一帮小孩子给这么多钱干什么?净扯他妈拉巴子没用的。有这个精神头,把黑龙江的事好好办办,就比什么都强了。”
吴俊升见大帅真生气了,赶忙回答说:“我的一切还不都是大帅给的。”张作霖眼睛一瞪:“你说的是真话?”吴俊升回答:“我说的还能假吗?”张作霖这才换了口气说:“既然这样说,你不要给他们钱,你回黑龙江好好做事,不要让黑龙江百姓骂我的祖宗。”
吴俊升当即表示:“黑龙江我一定给大帅管好。”
然而,此后七年,吴俊升统治黒龙江省。他的内政手腕笨拙,而且图谋私利,贪欲强。与同属奉系将领的结拜老弟张作相后来统治吉林省数年政绩比,吴俊升差得很多。
遇到张作霖的生日,那更是吴俊升的最佳表现时机了。他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做准备,除了送钱还要送上一些稀罕物。据传,有一次,张作霖过生日,大字不识几个的吴俊升竟然送了一幅字,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一”字,张作霖颇为费解。吴俊升解释说:“大帅,我这是预祝你一统天下。”一句话说得张作霖心花怒放。
吴俊升于清同治二年农历八月 (1863年10月)出生奉天省昌图府兴隆沟村,自幼家境贫寒。他七八岁时便给大户人家放马牧羊,十三岁那年进入老四平街的“庆丰当铺”学徒。吴俊升性情顽劣,常因鸡毛蒜皮小事与人吵架,甚至动刀行凶。一年正月,当铺里办迎春高跷秧歌队,吴俊升扮作丑角在队伍里横冲直闯,并用小刀乱捅乱划同行的屁股,引起众怒,被当成流氓无赖。数月后被主人解雇回家。
吴俊升继而来到昌图县兴隆泉村李财主家做半拉子长工。夏天的农活很累,吴俊升晚上常常露宿在大车的铺板上,有一次李家财主出外解手,天黑看不清,恍惚觉得车上是趴着一头大黑熊,吓得李财主拔腿就跑,据说还有一天晚上,吴俊升登梯子在屋檐掏麻雀窝,又被人看成是一个大黑熊瞎子跐着梯子在掏家雀窝,可把看着的人吓坏了。从此黑瞎子显相的讹传不胫而走,也就是吴俊升发迹后有人附会说他是“黑瞎子转世”的由来。
(吴俊升)
还有一个故事,说吴俊升率部打了胜仗,可是手下得力军官死了好几个。在追悼会上,吴俊升拿起悼文来半天不出声,最后却“呜……呜”哭着说:“跟我一起过来的弟兄,怎么一个个都死了呢?”主持人见此连忙宣布追悼会结束。事后大家劝他不必过于悲伤,谁知吴俊升却苦笑起来:“那纸上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不哭怎的?”
吴俊升虽然识字不多,但绝不至于大字不识。一定是秘书写的悼文上全是文言句子,他念不成句。作为粗人,吴俊升一步步官居要职,毕竟要同上层人物打交道。据说他四十岁之后才开始读《三字经》,并广为收集字画,喜欢画虎,还学会写草书“虎”字。虎虽然画得不好,但虎字却写得有他自己的特色,并常常以此为礼品馈赠他人。
1928年北伐战争奉系失败后,张作霖决定息争罢战,退兵关外。忠诚的吴俊升专程前往山海关迎接张作霖。6月4日两人同乘一节车厢返奉,4日清晨火车行至皇姑屯附近,车厢遭日本关东军预埋的炸药炸毁,吴俊升被铁道钉穿入头部,当即命亡,时年65岁。
衷心感谢各位朋友阅览《掌心春秋》,如果您喜欢,可点击栏目右上角的提示“订阅”或“关注”。我们共同赏析历史趣闻,回忆历史往事…(声明:文中配图均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