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因为疫情的原因,前半年各高校都没有开课,八月初儿子学校通知开学。儿子不让我们插手,自己一边收拾一边检查,早早的把需要带的东西收拾妥当。每一次儿子去学校时,我们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再加上百般不舍,然后再开开玩笑冲淡离别的气氛。我说:“看来今年你又不能在家过生日了,你过生日的时候记得对我道一声辛苦,还要买礼物送给我哟!”儿子说:“人家过生日都是寿星收礼,哪有寿星给人送礼的道理?””不行,你让你爸给你说说20年前,我为了生你,忍受的痛苦煎熬。”我半命令半撒娇的说。
儿子的生日是8月22日,适逢暑假,每年儿子生日我们一家都尽可能团聚。不会搞得太奢华,蛋糕,长寿面,几个家常菜,最主要的是一家人开开心心欢聚一起。除了高一那年军训提前上学,这是第二次不在家过生日。以后他毕业了参加工作,估计我们就没有机会和他一起过生日。不由慨叹:时间过得真快呀!
看着如今比我俩都高出半头的儿子,哪能想到当初那个嗷嗷待哺,我时常忧心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的宝贝已经可以独立生活?我们属于晚婚一族,结婚后又过了两年多才怀上孩子。老公平时做事虽然有点大条,但大事他从不马虎。临近预产期,我们几乎一周就产检一次,预产期到了,儿子却安安静静的待在肚子里,一点也没有想面世的意思。在医院打了两瓶催产素毅然没有反应,医生果断作出决定“剖腹产”。老公说医生让他签字同意手术的时候,看着纸上面那手术会出现的可能性,他脑子里“植物人”三个字不断放大,第一次觉得写自己的名字是那么不容易,手颤抖了半天才把名字写上去。
我被推入手术室,打过麻药一会儿就完全没有意识。(我剖腹产时是全麻,大概医生看我当时太紧张。听朋友说她剖腹产时是清醒的,都能听到医生用刀割肚皮的声音。我还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一般剖腹产都是半麻,意识是清醒的。)不知过了多久醒过来就看见老公在旁边说:“是个男孩,抱去洗澡了,姐姐看着呢。”顺生时是生孩子的过程疼,剖腹产生完孩子才是疼痛的开始。在催产素的作用下,一阵一阵的宫缩,伤口撕拉般的疼。“女人本弱,为母则刚”,有了儿子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
婆婆年龄太大,没法帮我带孩子,老公又要工作,孩子一出生几乎就是我一个人带大的。“要知父母恩,怀里抱儿孙”,在生养儿子的过程中深切的体会到父母生养我的艰辛不易!
我们兄弟姊妹七个,我是最小的一个,尽管孩子多,但我觉得我是最受宠的一个。我生在腊月23日,妈妈说这天是土地爷爷上天给玉皇大帝做年终汇报的日子,我正好跟上报户口。只要报上户口,来年玉帝按人口就会给我分上口粮。
腊月23日如果天气好,妈妈总是选这天刷屋子,一大早我们全家齐动员,先把家里的大小物件都搬到院子里。然后爸爸把提前担回来的白土泡在大铁盆里,如果有白灰再加一点,用大刷子蘸上白土水把屋子里的墙面全部刷一遍。我们小孩就用热水把搬出来的东西擦洗一边,等屋子刷完了,再一件一件的搬回去,摆放到原来的位置。这也是一年年终的一件大事,忙完这一天一家人都比较累。但是心里特别高兴,经过全家人齐心协力家终于焕然一新了呀!
一年中我最期盼这一天,因为这天不光是我的生日,最主要的我们小时候都是这一天领通知书。领完通知书就开始放寒假了,寒假那可是我们小孩子最期盼的。寒假中会过新年,有新衣,压岁钱,走亲戚,吃到平时没法吃到的美味佳肴。我小时候学习好,小学阶段几乎每学期都能拿到奖状,但我最在意的是每年寒假前的这个奖状。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奖状就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如果有奖状,妈妈再累也会在晚上奖我一个荷包蛋,这可是平时很难享受的待遇啊!
小时候我的生日就是这样度过的,有劳动的快乐,奖品带给我的荣誉,荷包蛋里蕴藏的母爱。每一个生日我都是那么快乐!那么幸福!渐渐长大后各种事情忙的,过生日的愿望和热情就没有那么强烈。有孩子后想着给孩子过生日,才发现我小时候妈妈总给我过生日,我却不知道父母的生日。父母年龄大了,哥哥姐姐就张罗着给他们过生日。我们也开始记住父母的生日,在他们生日时大家欢聚一堂,热热闹闹的陪着他们过一天。
后来父亲去世了,满头白发的母亲越显苍老。曾经养育了七个儿女的老母亲只能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所幸身体还好,生活可以自理,常年和哥哥一家生活在一起。哥哥嫂子对母亲还不错,解除了我们的后顾之忧,使我们能安心在外工作。母亲生日时,我想平时都是哥哥嫂子照顾母亲,母亲生日就不要让他们再费心操持。我就在镇子的餐馆订一桌酒席,一为母亲庆生,二也是谢兄嫂常年照顾母亲。
随着儿子渐渐长大,当我们给他讲他的生日其实是母亲的受难日。同时也反思到我们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啊!于是过生日的兴致也没那么浓了,只想在自己生日时好好酬谢一下母亲。本来想生日当天请母亲和我们共度,怕母亲误会我让她给我庆生。于是我每次生日前都会抽空回家看母亲,给她买上礼物,问她有什么心愿,帮她实现。带她到镇子逛一下,外婆家在镇上,也是母亲童年生活过的地方。母亲腿脚方便时隔三差五就到镇上转一圈,虽然外婆不在了,但哪里有母亲童年的回忆。
母亲生日,我们欢庆,这个给了我们生命的人来到人间。我们生日,感恩父母生养我们的千般辛苦,万般苦楚。儿子生日,庆祝我们的未来有新的生命得以延续。
作者简介:清水芙蓉,原名刘娟,刘宏娟。陕西渭南人,爱好文学,喜欢思绪游走在文字中的感觉;爱好摄影,让瞬间的美定格成永恒;爱好音乐,让落尘的心在歌声中得到净化。作品散见于各网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