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故乡到外地,从此城到彼城,从天涯海角到西部边陲,从沿海地区到中原大地,幌然间十几年过去了,自喻为走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回味起几十年的各处漂泊,路上的几多艰辛,眼前的流动风景,人生和几多悲喜,职场的沉浮纷争,都好像是过眼的云烟,细细回忆起来越来越觉得在眼前模糊了,记忆中感到淡之又淡,到是记忆最深刻,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那就是吃,但吃来吃去,吃东吃西,竟然觉得最好吃的东西就是辣椒,对自己最亲切,影响也最最深刻。
赞美辣椒。爱吃辣椒绝不是一夜激情,而是一年四季激情不断。春天里,辣椒吃的是嫩,初次鲜嫩,纯洁清爽,享用起来味道又嫩又脆,此时辣得得体,辣得开胃,辣得恰到好处,辣得心花怒放,使人回味无穷,吃了再想吃;夏天里,吃的是热,那时的辣椒长得成熟,吃起来总是令人激情高涨,几口热辣的东西下肚,一时仿佛自己成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那种热辣腾腾的氛围使我壮怀激烈,有男人嘴大吃四方的豪迈气概;秋天里,吃的是爽,在这丰收的季节里,自然是胸如丘壑,牙好胃口也好,吃麻麻香,此时可充分领略到吃辣椒给自己带来的快感!如果偶有辣得嘴巴麻木呷一口啤酒或吃口调味用的青菜,那真的是天地间最是逍遥的事;冬天里,吃的是韵,北风呼啸,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此时的辣椒更是去寒的最好东西,它的蒸腾,昂扬,贲张,热辣。要是有亲人爱人在一起,吃起辣椒来那真的有多少知心的话可以滔滔不绝,有多少胸中块垒可以随风而逝。于是,有些晚上因为有了辣椒而激情奔涌,吃着吃着品着品着,不知不觉得此时此刻我们玫瑰我的花也静悄悄地开了。
感谢辣椒,是它陪伴着我度过了人生最饥肠辘辘的岁月。小时候家里穷,喝稀饭都要择吉日,那一段时间家里吃的主吃就是翻薯渣,即田里产的红薯去掉淀粉之后剩余下来的渣滓。秋季田里的翻薯收成之后,就用那种瓦制的涮缽把一条一条的大翻薯先涮成糊状,然后象糊调制成水,用一块苎麻做的布把水一勺一勺地舀到里面,经过这样过滤的水,下面的就是能成淀粉,而在布中过滤剩下的物品就是我们当年的主吃——翻薯渣。此时滤下来的翻薯渣并不是马上就吃,因为这个时候是秋收季节,家里都是有吃的东西,家里有句老话说,人饱不喝粥,鸡饱不吃谷。也是这个道理,此时刚刚收成,这东西自然没有人会去动的,于是大家把过滤剩下的东西选择一个较干净的草坪,下面贴上一层稻草,全部堆放在一个大堆里面,让它在野外风吹曝晒地发酵,然后拿到太阳下晒干,等到来年春荒时节,就把这个拿回家里去,用水泡软之后,再放到用石头制的碓臼里,将一根约长两米的椭圆形杂木,下一端更大点俗称木大锤。舂翻薯渣的时候,人使劲地拿起木锤高高扬起,砸进盛满翻薯渣的碓臼。而且这样能有一种响亮的声音。这样人挥汗,喘气,足足需要以半天时间方能舂出一臼的翻薯渣来,那份艰辛不言而喻。特别是老家在过年的时候也用同一种方式砸肉圆,当时有一个下放来村里的官员刚刚听完大队干部汇报说这里的春荒比较严重时,刚好吃到了好些村子的都传出砸这个的声音,就说,你听家家都打肉圆吃,能没粮食吗?后来一看才知道是弄这种吃。
在碓臼里打得很碎的翻薯渣,然后将此做成比大母指粗的条状,再放在蒸笼里蒸熟,而主要的调料那就是食盐和辣椒。
吃番薯渣的日子里,那可真的是辣椒帮了大忙,因为这种东西连一点淀粉也去掉的翻薯渣,吃起来没有一点味道,拿现在的营养角度来说,充其量只有一些粗蛋白,实在是难以下咽,特别这种东西吃下去后一个小时之后就马上会饿,因此必须要在口袋里装上几块,隔一段时间吃一些。幸好把一些辣椒粉作为调料放在里面,吃起来十分有味道。
欣赏辣椒。在小的时候有一种吃辣椒的方法更是一绝,那时也没有什么零吃,只是在菜园里摘上个辣椒,去掉带把的,清空内脏,塞上几粒粗盐,然后灌一些冷水进去,就放在太阳底下晒上半个小时左右,就拿起来有滋有味地吸开了,比起现在喝的那些橙汁呀、酸奶呀什么的饮料真的是有味道得多。有的时候摘上一颗辣椒,放在火上一煨,只是放一些酸菜一泡,整个的一个辣椒就入口那真的是味道太好的。
一餐吃饱,三天不饿。那是形容生产队时期加餐时的情形,那时,生产队里的加餐都只是做饭给大家吃,菜由自己家里带,大家带得最开胃的菜那就是辣椒,一餐就能吃上平时的好几倍,因为吃的是公家的。那时候形容当年的社员是,吃公家吃得汗流浃背,吃自家吃得泪流满面。所以每次只要生产队里加餐吃饭就会有人吃出问题,因为吃得太多了的缘故,有人就撑坏了,拉起了肚子觉得特别的难受,所以老家有句俗话只是怪起了辣椒,说:辣椒没补,两头受苦。
男儿生来不怕辣,留得豪情在四方。辣椒那种命贱身不屈的贫民气度深深地感染了我,使我一直以来有了拼搏的奋进的勇气,使我往后的性格日前坚强不屈。辣椒是我永远的好伙伴,好朋友,我永远爱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