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转,窗外一片阒静。没有人影,也了无车声。
但推开窗户却分明是满院落的阳光,丰满而又热烈。天碧蓝碧蓝的,仅有的几朵白云轻轻地躺在那个蓝里,显得清新、悠然。风声几近全无,但能看见树梢的轻摆,晃悠着丝丝缕缕的寂寞。
这样的阒静,能做什么呢?看书抑或沉思都是一种不错的修为,但在读书和沉思里面能望见日子的不一样么?还是能体验阒静的美妙和深邃?
站在庭院之中,草、或花、或小树都在铺陈和涂抹自己的颜面,晨昏的露水似乎还在洗濯昨夜的冷寂,但一脸的闪烁、游离已遮盖不住将要逝去的慌乱。
这样的早晨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它又昭示着什么?它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我不知道,我只明了这个早晨庭院的阒静是一种惬意和恬然,是上天捎给我的一个礼物。因为有了这样的早晨,开始的一整天都会是安然、沉静的。
每一天都会有一个早晨和黄昏,但每一天的似乎都不一样。这就像人,每个人都是与生俱来的良善、天真和成年后的老道,但每一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和对这个世界不同的感悟,因而给尘世留下的屐痕和影响也就大相径庭了。
可黄昏又和早晨是不一样的。
早晨是欣欣向荣的,给人一个新鲜和活泼的样子,而黄昏则是更为沉稳和默然。不一样的色彩、不一样的阒静,各人可有各自的感受和领悟,内心的差异也会给晨曦和黄昏造成不同的悠然和烦躁。
过去总喜欢一人在黄昏时踏入夕阳,让微风在耳边轻抚、夕照在发际浸染,静谧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会有平时不易察觉的心灵花开的时时弄香。更有偶尔树叶坠落时的声响,那种声音是无为的、并富有禅意,但却是真切的大地歌声,能让你的心顿时静谧或暗动起来。
那天,我在那个公园水域边的长椅上默坐,望着难得的一两个零落的行人,似乎他们的脚步声都是轻柔的。忽然,一句鸟声从水面传来,是一个孤独的水鸟从芦苇丛中飞起,飘忽地掠过眼前,一闪便不见了踪影。人也有孤独的时候,何况鸟乎。它是寻找同伴么?还是刚刚结束一个期待已久但对方爽约的相遇?谁又能告诉我呢!会是你么?
此时,夕阳已经收起它最后的温柔,只将丝丝的朦胧印在树枝、落叶和水面上刚刚露头的清荷,茫然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尘世间似乎很快就要进入安息后的寥落。
心清如水,一如眼前的那一汪湖面。但心心念念的一片朦胧漫上眼睑,使我望不清湖对面树林摇曳的影子,仿佛心境也憧憧叠叠起来,不复清晰,可心头已起涟漪,无法平静。
立起身子,身后已没有了人声和光照,世界一片寂然。
第二天早晨,我又去那里,在那椅子上安坐了很久,昨天的那种感觉一点也没有回来。后来,人渐多,声音也渐乱,但阳光很好,柔柔地照在昨天曾昏暗一片的水域、天庭和大地。似乎今天的风吹在脸上都是一种欢快,丝丝入扣、沁人心脾。
所以说,早晨的阒静和黄昏时的安宁是不一样的景致,用心和不用心都无法全部感知其中相同或不同的意境。那仅有的意境只是一时落寞里的茫然和无为。
心有所依,一切都不会是落花无意。花香无巧,拽长了无数相忆!
看过来,望回去,都是你最好的相依!
今天,我站在这个异域庭院的早晨,倾听别致的阒静,心中漫过故乡逐渐模糊而又清晰的湖水,那种渴盼和期待会又一次造访,心灵的琴弦将再次拨动,但思乡的步履一时无法抵达。
早晨和黄昏每天都有。家乡的水域必定还在,那个湖边的小道依旧,但那张寂寞的木椅呢?那一种阒静还会再来么?
来、或不来,都能雁过留声!
作者简介
李光久,爱好文学、诗歌,当过农民、做过教师、管理过工厂。诗文散见于“星星诗刊”、“诗歌报”、“青春诗刊”、“中国诗歌网”、“当代作家”、“ 湖北文学”、“金山”、“世界日报”、“镇江日报”、“京江晚报”等报刊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