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后不知人远近,渐行渐远渐无书。
二月十五日,原本是一个团圆的日子。
自从三年前母亲驾鹤西去,月不圆了。
屈指三年。又是二月十五日。
大哥提前提醒母亲忌日,三姊妹赶回去为母亲扫墓。
今年的二月十五日,正值春分节气;原本春天过半,应是渐渐暖和起来的。但是,春分这天似乎悲由天生,冷雨纷然,气温骤降,周遭寒意弥漫。
薄衫归来,难敌寒意,临时在姐姐家抓起一件棉衣套在身上,以御彻骨春寒,依然不胜寒彻。
按照民俗,父母三年忌日,出了门的姑娘是可以去母亲墓地祭拜,可以哭祭,之后就再也不许。
披着冷雨,踏着泥泞,来到陌上,满目萧杀,若非远处几许柳枝垂首一飘而过,真的怀疑还在寒冬。
默默地叩拜,默默地告别,只祭拜不哭泣,以自我的安静,让母亲知道,过了送别时候,就不再悲泣。请母亲安心!
子欲养而亲不待。
父亲辞别,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一直不敢动笔书一字。
母亲归去,至今依旧默然告别。
人生很多情感,是没有办法诉诸笔端的;又有多少情怀,哪怕是呈现给自己的?
回程,依然雨下。
暗夜征途,四野昏然,疾风加骤雨,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忽然就想到了王绩的那首《野望》:
东皋薄暮望,徙倚何所倚。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牧童驱犊返,猎马带禽归。
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回望,岁岁年年,年年岁岁,让女儿于雨中、于暗夜、于这冰冷石板上,叩首,再叩首:
愿父母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