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去运河边漫步吗?运河中间有一条宽阔的人行路,路的两边是河岸。
在河岸边,四叶草如浮萍,叶叶相挨,贴在泥土上,直到绿了整个河岸。
榕树的叶子一直绿着,须根在空中飘拂,褐中透微黄,这是年轻的须根。随手撩起,顺势扎成三股辫,辫子在风中飘着,给榕树加了几分俏皮。
柳树绽绿,细叶轻裁,枝条蔓舞。
偏偏在这绿的海洋里,红色作为点缀,大大方方在招摇着。
河边有几棵火焰树,树高至数米,叶宽大,质柔软,一片片向下垂。
花怒放,硕大,火红的花瓣,花瓣边缘有黄色金边,每朵花都努力向上开着,远看如火焰升腾,真是花如其名。
第一次发现这种华丽、大方的植物,有大饱眼福的幸运感。
偏偏紧贴着火焰树旁边,有几株木棉树。
木棉树高枝嶙峋旁逸斜出,开花时见花不见叶,就是一树红花开。
木棉花的和火焰花从外形、颜色看来有几分相似,开在一起像姐妹花。
在万物渐绿的河岸,这种高调的火红,是凤毛麟角的出众。
在岸边宽阔处,蹲在一位卖艾叶粑粑的老人家,一张小桌子,上面装着放艾叶粑粑的盆。
艾叶粑粑墨绿墨绿,圆月形,薄饼状,下以鲜绿芭蕉叶相托,一个艾叶粑粑一片芭蕉叶,重叠几层,满满当当的放满一个盘子。
两元一个,够便宜。
买了两个,一口咬下去,满口的芝麻花生香,外层带着软软的糯感,还有艾草的清香。
老人家很瘦,是老来的健康瘦,青筋爆出的手上有了密集老年斑,头发还未全白,呈烟灰色,她很精神,也很精明。
她期待地问:“好吃吗?好吃吧。
”我肯定地点点头,在一位老奶奶面前,无论如何要给她一个想要的答案,何况是真好吃。
笑容涨满了她脸上的每道褶子,她接着问了一句:“只要两个呀,有的人一买就十个。
”我说明天再买,她又笑了。
在一株细叶榕的树荫下,有一个移动的理发摊。
摊主是个年轻的帅小伙,头发短,黑漆漆的。
一块红布罩在一张矮桌子上,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为数不多的理发工具。
红布下垂,在垂下的部分,有金黄的四个字:理发八元。
端端正正,不张扬。
他的顾客大多是男人,或小孩,“咔嚓”几剪就完事,刷子在头部脸部颈部大幅度扫几下,不洗,可以了。
顾客是有的,大家都觉得这年轻人手艺好,能吃苦,利利落落的,值得信任。
在这条路上,大多是散步、锻炼的人,少边走边看手机的。有的人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擦身而过;有的人牵着狗,慢慢地走。近水的地方,有人钓鱼,钓竿浸在水里,人在岸上或站或蹲,偶见提杆。河面开阔,浩浩荡荡向前,能上钩的鱼能有多少,有时候钓的就是一份闲情。
在一块亮堂的坡上,发现了含羞草。
一大片一大片,蓝绿色的细叶,本是抖擞的伸展着,一点风吹草动,叶子全缩成一条线。
我不想总用手去试探它们,不忍心看它们瑟瑟缩缩的样子。
再往上走,水分两路而来,中间地带越来越宽,在人形道的旁边有了大块的土地。
土地上有菜农居住,小院的篱笆上垂下的鞭炮花,一点点地缀满篱笆,想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句话。
春天,去河边漫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