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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冬》
汉语言121 德曲
冬天就是那样,但它还在这里,记忆中冬天的定义不仅仅是冷,它其实可以是温暖的,冬天的寒冷还带来了热咖啡,一个不出门的借口,我们可以像动物一样睡觉,拥抱我们所爱的人,伸出双臂让我们的心保持靠近,这种温暖可以持续到春天的到来。
冬天让人觉得又是一个开始,总觉得干净、明亮、安静,仿佛已经过去的人,在草木凋零了一季之后,在冬天也能得到原谅。
冬天应该是浪漫的吧,和喜欢的人一起等待初雪,和亲近的人一起期待各种节日圣诞节、平安夜、除夕夜,都是聚众闹腾的好借口,冬天也适合那些孤独的人,因为可以想当然的认为,心里的寒冷其实是温度带来的错觉。
昨天上午,从金石滩回到开发区,一路上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往事的画面,彻夜狂欢过后留下的是尸骨冰冷的寂静。我的心就像被时间掏空了一样,突然面对零零散散的一幕幕,我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没有人会想要太华丽的梦一样,因为醒来后的失落和心碎太真实了,无法面对。生活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它给你的所有快乐都像是快乐量的提前,所以它总是让人在快乐的同时内心感到迷茫和不安。于是,我突然想离开,早餐期间,我坐轻轨回了开发区,逃之夭夭。
清晨的低温,再加上等待轻轨的人少,站台显得冷清,在这样的时刻,往事总会猝不及防的像箭一样一闪而过,击中内心敏感的人。听着歌很快就到了,顺着轻轨一路走下来,突然想起,来大连这么久都没见过这座城市早上是什么样子。街上很冷,人不多,就连早餐店也不在少数,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面无表情的我想一定是其中之一。停在停在车前,看着自己宿醉苍白的脸靠在车窗上,突然想问问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年轻吗?因为时间的给予,所以没有遗憾挥霍手中的筹码,即使没有明天,还是那么无畏,只是因为此刻的我们,只是年轻。
还记得那天吃饭,几个平日里很要好的朋友聚在一起,谈理想,谈人生,批判时政,大家玩得尽兴,有点醉了,这时张德阳对我说:"你哪里都好,有自己的脾气,有自己的坚持,骨子里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但有一点就是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原谅,不肯真正原谅,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别人,有时候显得太决绝。"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话语中带着严肃和一丝戏谑,我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我性格的这一面,在我的很多朋友面前已经不是秘密了,我对生活太不宽容了,我永远不会真正原谅。虽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以我的性格,如果我不能学会原谅这个世界的无情和不公,我永远不会得到内心的平静和安慰,但我仍然坚持这种固执,即使代价是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还记得一个比我大很多的人曾经说过,他说;"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明白和理解你所经历的一切痛苦,你所经历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他们应该被原谅"但是,我在拒绝原谅一切的自己,每一次选择,我都觉得生活只是冷眼旁观,偷偷笑,所以,我不愿意轻易原谅,我明白,我似乎很在乎自己,每一次我都是那个憋不住气的人,提前掀了盘子。但是,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对抗我的生活,对抗彼此,所以,我不准备原谅很多事情,因为生命的这种付出,也是因为我骨子里的这种拒绝。
所谓命运,就是太铁腕、太独裁、太无情的东西,虽然在某些时刻,给人送来了温暖的碎片,我也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善待世界的人,不仅仅是因为我所承载的信念,更是因为曾经我真的是靠着这份温暖说服自己善待自己,但是我们都忘记了,我们面对的是这个强大到无法挽回的东西的年代。它一直在改变着我们,强迫也好,温柔也罢,我们被它如此改变,而现在我们所有的奋斗,却换来了一个更昂贵的平庸,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必须靠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还要在这个现实中一通,多少的意义才是有价值的。谁说装聋作哑过一生,会比清醒面对更轻松。那只是你自己的选择,生活永远是我们时刻要面对的是非问题。
但我还是感激这些一路陪在我身边的人。面对这样一个越来越冷的我。还有我开口就冻得跟冷一样的话语,没有抱怨,只有耐心和默默的陪伴。时刻不忘给我,他们最深情的脸,最温柔的笑容,最温暖的话语,在大连的第一个冬天让我觉得,任何温暖都抵不过你给我的美好。虽然钱先生说过:"永远的幸福,渺茫的无法实现,荒诞的无法成立"。但是因为祝福是对苦难的纪念,我们艰苦的生活是对自己最宽容的对待!我们都要好好的。毕竟,我们只能这样倔强地活着,带着与生俱来的刺猬般的敏感,克服障碍。
一眨眼的功夫,青春褪去黯淡,岁月如城楼落地,野草离场覆盖墓地,经过一季草木凋零繁盛后物是人非。我明白,此时此刻的我们终将如羽毛般散落,不知何时才能重逢。但我想我会记得在某个时刻思念你,思念这些年,记得张德阳对我说"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原谅?"
冬天才开始,一切也才刚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