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录网随笔 梵净山申遗成功时间(梵净山世界遗产)

梵净山申遗成功时间(梵净山世界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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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很多名山大川,都不曾写过文章。我可能本是一个木讷的人,对风景鲁钝。或者总觉得行色匆匆,所见所闻未必能通过文字表达。我不大拍照,照片至少可以信赖,那上面的树木山水保留着原初的记忆,它是佐证。照片在时光里证明你曾经身临其境。我不拍照的理由在于我不需要佐证。我更愿意相信内心的选择。事物风景和人是一样的,很多时候我们的内心都在有意识地遮蔽掉我们不想记住的人。

遗忘的目的是为了让记忆更清晰,它是从前旧法里洗底片的冲洗液。记忆在遗忘里浸泡,晃一晃,再拿镊子夹起来,影像便一下子凸显出来了。风景和人是一样的,你可能去过很多地方,但真正能让你记下来的地方并不多。以前抽屉里有一叠发黄的旧照片,现在电子储存更便捷。可是让你刻骨铭心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影像。时光过去愈长久,在你内心便愈明亮。梵净山对我而言即是这么一个地方。五月份和一帮朋友去了梵净山,在那里逗留了几天。回来后一直在忙别的事情,心里却从此多了一份牵挂。我离开了它,却更记住了它。一切都是在漫不经心中发生的,并非刻意。烟雨朦胧,梵净山揭开面纱永驻我心。说是缘分,或许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与梵净山结缘,其实只需你看它一眼。那一眼无论它在雾中,在雨中还是在阳光里,看上一眼即能永恒。它终归是一座灵山。如此称喟绝不仅仅因为一本书,与书籍无关,亦与文字无关。它就是灵山。寻访灵山,是心灵的事情,也是信仰的事情。摆脱羁绊,摆脱尘垢。回望梵净山,能让自我在繁琐忙碌中有片刻安宁。让自己清洁一会儿,清洗自我。这便是对一座山的回忆。

我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对梵净山的回忆多半发生在深夜。这么说并非白天不会想到,只是白天的想通常都在间隙里。深夜里的回忆才更为宽阔。在梵净山脚下,我们住在木头屋子里。次日就将上山。上山前几日,主人安排我们在不同方位的山下游走。我们因此见识了各种不同的植物,山泉溪水和梵净山的猴子。山风、地衣、树皮上的苔藓。游走可能是在积聚某种东西。或者仍然是一种寻访。梵净山就在那里,抬眼就能望到,我们终将登上去。那些时光稍显闲散,有些恬淡。但不是装出来的。

我们就在这梵净山里了,山里的气息。晚上走出木头屋子。当地人围坐一处火塘。火塘里燃烧着木头。当地潮湿,到了五月还在烧火塘。火苗温暖。白色的灰烬。有袅袅青烟从未烧透的木头中升起。呼吸青烟能感受到堵,像是迎着风在走路。但不至于窒息,知道那是木头里面的烟雾,从火塘冒出来的。不是雾霾,也不是重度污染的恶浊气体。围坐在火塘边的有侗族人,或许还有苗族和土家族人。我确实分不清楚。他们的脸在火焰映照下闪着光芒。我所看到的光芒极其相似,那光芒同时还隐含在他们的眼睛里。于是他们开始唱歌。朋友们有的坐在他们中间,相互往木凳两边挪一挪,就挪出空当来了。有的就在周边闲散地走着。一切都那么自然,得体,以及心领神会。歌声飘荡开去。小伙子弹着琴。男男女女一同合唱,不分男女不分年龄。中间,小伙子调过几次弦。他甚至还让另一个小伙子换了一把琴。我听不懂歌词,应该是比较简单的句子,一直在重复。句子在重复。歌唱了一遍又唱一遍,也在重复。小伙子本是寻常人,弹琴唱歌时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能从他脸上辨认出某种英武,那种东西浮现出来。唱着歌的男男女女也变了,变成另一群人。歌声如此动人,与火塘在那个夜晚有一种奇妙的契合。一种像岁月那样循环往复的曲调被他们唱着。

回到木头屋子我开始想,这般古朴的歌他们唱了多少年啊!没人知道,我也不想追问,迷糊中沉沉睡去。

返回贵阳途中,车上闲聊时主人又讲了两件事。他先说到一条蛇。梵净山的蛇。那并不是一个励志的故事,也不是一个劝善的故事。从中读不出宗教含义。实际上那只是一个有关放弃的故事。说是梵净山有个农民患了癌症,到医院检查已是晚期。医生明确告诉他最多只能活多久,给出的时间令人无比悲伤和沮丧。现代医学无能为力,治疗毫无意义。农民只能回家等死。于是农民回去了。不巧的是他在做农活插秧时被一条蛇咬了腿肚子。农民想着总归要死,没把它当回事,也不曾管它。蛇咬就咬吧,有什么关系。可是奇迹发生了,医生预言的大限早就过了农民还活着。农民有一天忽然记起来了便去医院复查。这回吃惊的是医生,经过繁复的检测和诊断,医生确认农民的病完全痊愈了。那条蛇治好了他,是蛇重新给了他生命。第二个故事是蜂蜜。同样有一个绝症病人,同样行将就木。家里有一罐蜂蜜,都放忘记了,都长蚂蚁了。机缘巧合病人收拾屋子时发现了它,没事就抠一坨塞嘴里。等到一罐蜂蜜吃完,绝症病人居然也不治自愈。讲完两个故事我们又开始聊别的,都有些疲惫。主人只是闲聊而已,他讲得有些漫不经心,那样两个故事他随口就说出来了。讲过也就讲过,他所讲可能只是他听来的。不光对我们,对别人他大概也讲过。至于是否真实或者他自己是否相信,其实并不重要。但我仍然会想到故事里的人,他们能够成为幸存者。疾病和绝症如此寻常,我们见得还不多吗?人是那么脆弱,他们却可以幸存下来。幸存的奥秘全在于那条消失不见了的蛇和那罐长满蚂蚁的蜂蜜。这世上可信任的东西太少了,这世上悲苦的东西太多了。人们因此才会那么盼望神迹。神迹不需要逻辑,具有真正的魔幻气质。梵净山的土地似乎隐含着这种魔幻,随处都有。神迹什么时候降临,或者在什么地方降临没有人能够知道。可是一定有人盼望着,祈祷着。蛇和蜂蜜于是成了某种象征,成了符号。在生命和死亡之间达成了秘密通道。这通道能穿越生死,获得和解与救赎。它们只会出现在梵净山。是的,即使杜撰在其它地方也没有听说过。更何况它有可能就是真的!谁能证明它不是真的?蛇在哪里?长满蚂蚁的蜂蜜又在哪里?多少人在寻找。寻找没有止境。那些灵物,它们是人世间仅有的希冀。

灵物在梵净山。换句话说,梵净山可以出现奇迹。任何奇迹发生你都不会怀疑。说到底它是一座有灵性的山。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梵净山。就算离开它了,它也在。这实在不是矫情的说法,因为谁都需要,需要妥贴安放灵魂的所在。

凌晨,按计划我们将登上梵净山顶峰。期待已久的时刻,可是不要太兴奋啊。早餐时突然下起雨来了,雨下得又急又密。人都站在走廊上,不愿进屋,都看着天。急骤的雨滴敲打着地面,没有停歇的意思。这种天气登山会有危险。正当大家犹豫忐忑之际,主人接到电话山上没有下雨。同在山中,山脚在下雨山上却晴朗。奇妙啊,一座山有不同气候亦有不同季节。大家于是雀跃。上得山来,却发现山顶笼罩着浓雾。那雾浓得化不开,粘稠,置身其中如在云海。像牛奶,像深沉的睡眠,像极了萨拉马哥在《失明者漫记》中描述过的失明状态。临近失明可能就是这种样子。山风猎猎地吹,雾在奔走。

雾奔走的形态明显具有不确定性。有时候像动物,有时候像植物,像人的时候不是很多。但是在飘荡,跟布匹一样漫卷山峰。人坠在里面了,一个一个全掉进去了。影子模糊,只有声音浮现出来。我们的确登上了梵净山顶峰,但是我的记忆只有雾。我几乎确信,相同的时间里一座山可以存在着不同的岁月。在雾中我没能看清梵净山的面貌。可能这并非遗憾。从某种意义上它变成悬念,成为我再一次寻访的伏笔。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没有看清梵净山,可是再也难以忘怀,并时时回望。回望梵净山能看见什么,也许只有我自己知道。

(曹军庆)

编 辑:任恩多 孔志军

统 筹:谭 霜 杨红亚

审 核:陈 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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