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录网随笔 老房子唯美短句(老旧房子翻新)

老房子唯美短句(老旧房子翻新)

到农村转上一转,时而会有深及心灵的触动,然转念一想,用“农村”这个词来形容我国最广大的那一部分人文区域,似乎有点不够恰当,像是在贬损那个生我、养我、滋我、润我的神圣地方。再转念一想呢,若觉得用“农村”这个词来形容农村,有点贬损的味道,只能说明我们的观念太世俗、太老套,毕竟确切地来说,词无所谓恰不恰当,关键是我们(自己)赋予了它怎样的含义。如果我们只是简单地把“农村”这个词的含义诠释为,一种区别于城市的人文生活模式,那么用“农村”这个词来形容农村这类人文生活模式,就没有丝毫的不恰当,也不存在丝毫的贬损味道。再想来呢,随着越来越多的农村人融入到城市里,慢慢地、逐渐地,人们赋予给“农村”这个词的含义将更为纯粹,更贴近这个词的本身,从而丢掉现在这些萦绕在这个词上的杂质。

继续说回到农村时的那些心灵触动,若不是在省会上了大学,毕业、结婚后又留在了省会工作,那再回到农村时的触动,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多、这么深。就像小时候看着家乡的山,常见、普通、没有什么特别,而在外边转了一圈,看了这个地方、那个地方的山以后,再看到家乡的山时,就突然感觉原来家乡的山也这么有风格、特点,其实山没有变,只是我们观察山的方式变了。这次回到农村,缘于休着年假,无聊地歇了几天后,着实闲的有点发慌,碰巧有个同事也休年假,说要回老家翻修老房子,就这样跟着这位同事来到了他的老家。在这里见了很多人,听了很多事,算是不虚此行,而在这些人与事里,最为打动我的人与事,是关于一位76岁的老爷爷的故事。

俗话说,七十古来稀,是说人能活到70岁不容易,不过这一点在这位老爷爷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显现,这位老爷爷的身体与精神头是本儿矍铄。刚进院子的时候,这位老爷爷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从头到脚穿着一身的老中山装,肩膀扛了一把铁铲,慢慢的步调,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同事的爷爷,经同事的父亲与他寒暄后,才听出来他是隔壁的邻居,顺道过来帮忙的。

听出来这位老爷爷是过来帮忙的那一刻,我心理紧跟着就是一颤,心觉得这样能行吗,找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干活,万一给累住或着伤着了可咋办,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同事的父亲用手指着我,并给这位老爷爷说,“你跟他一块往小推车里铲土吧”。听到这话,我稍显难为情但却很自然地应了一声,“好,中啊”,本还想着,能趁着同事的父亲与这位老爷爷的寒暄过程,上去劝一劝这位老爷爷回去的,这一应算是开口的机会都没了,就像是一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啥也别再想了,就这样干吧,毕竟是个陌生的外乡人,话太多显得我舌头长,只能稍微慢点干,然后我再多干点,这样这位老爷爷就不会那么累。

不过很快我发现,这点顾忌是多余的,这位老爷爷除了步调、身体扭动的速度慢点以外,铲土的动作与耐力丝毫不逊色于我,他每一铲都是铲的满满的,还连续干半个小时不用歇一下。这种干活的劲头,瞬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想要知道这位老爷爷的年龄,而这个话题也成为了我与这位老爷爷更深入交流的引子。

简短三两句话后,我知道了这位老爷爷的真实年龄,虚岁76,想到这个年纪还能有这样的干活劲头,着实让我感到意外。随后这位老爷爷略略微笑地说到,“要放在前两年,我的身体比这还好,只怪前一段时间,猛地一站起来,头一晕,就后仰跌到了地上,那次算是把我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从那身体好了以后,感觉身上的劲儿明显就弱了”。听到这的时候,本想问一下这位老爷爷好利索了没有,却看到他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依旧面带微笑,说个不停,我自然也继续保持了“少插话、多聆听”的习惯,继续听着这位老爷爷讲他的经历。

听着听着就听到,这位老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就外出到工地上打工,干了一辈子的钢筋工,看一眼钢筋的粗细就能知道直径型号,拿出来钢筋结构施工图,就能指导了钢筋施工。说到看图纸,这位老爷爷还说了一件趣事,说是工地队长和施工员不对脾气,施工员一动歪心思,找个理由说要离开工地三两天,正好这两三天要砌砖,工地队长不知道要砌多高,这一下弄的活儿都没法干了,工地队长直接找到这位老爷爷,问问他知不知道砖要砌多高。这位老爷爷一听,说到,“这我从来没有看过土建施工图纸,要问我砖砌多高,我还真没有准儿”,然后这位老爷爷继续说到,“工地队长走了以后,我就在那儿想,想了一会儿后,我突然想到,砖砌的高度应该与梁的主筋高度一样,随后就想了想我这种想法对不对,想来想去感觉是不错的,因为墙与梁的高度是一样的,然后我就去找到工地队长,给他说了一下砖应该砌的高度,后来墙的高度就是按照我说的这个尺寸砌的;等到施工员回来后,一看砖都砌好了,尺寸还没有差错,施工员就问工地的人,谁让这样砌的,就有人给他说,是我说的;后来这个施工员来问我,咋知道砖砌多高,我就又给他说了说我的理由”。

说着说着,就铲满了一推车土,同事的父亲看了看推车,看了看我,然后问我,“会不会推了这电动推车”,我犹豫却不失信心地说到,“没有推过吧,不过应该差不多”,同事的父亲嘿嘿地笑了笑,就推着推车出了院子。很快,我和这位老爷爷就又铲满了一推车土,正在我想喊叔(同事的父亲)的时候,这位老爷爷径直地走到推车的车把那,扭开钥匙、摸摸这、试试那,我以为这位老爷爷会推这电动推车,就没有再喊同事的父亲,结果这位老爷爷在那摸索了两三分钟,也没有推的动静,我就问这位老爷爷,“以前推过这种电动的推车没有”,他说,“没有,我们那会都是手推,全靠力气推,想想现在你们干活真是得劲,不用再出那死力”,然后继续说到,“本来想试着推推,感受一下这电动的推车咋样,但看着这满满的一车土,几百斤重,万一没有掌控好力度、方向,再把身体给扭住了,就亏本了,现在是有这试试的心,没有这能耐了”,我笑嘻嘻地说到,“人还是的服老啊,不过就这你也比我强,我连尝试的勇气的都没”。

我说完后,这位老爷爷继续说到,“服老还是要服的,不过我这一辈子是没有输过这志气,对于新东西也总喜欢摸索一下,你看我这年纪都这么大了,在这村里面,若按人均种的地,都没有我种的多,我自己现在还种着四亩地,一年种一季小麦,种一季玉米”。当听到这位老爷爷还独自个儿种四亩地的时候,我对这位老爷爷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那时我就在想,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见到真人,而是听别人这么说的话,那么我绝然是不会相信的。很多时候,人总不自然地就乐极生悲,在我对这位老爷爷充满敬佩之情的时候,我的脑子咯噔就转弯了,开始疑惑地想,这位老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为啥还要这么拼,种这么多地,或许拼没有错,因为这代表了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而这么大年纪,还种这么多地,着实不常见。本以为心中闪过的这念头与疑惑,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我的离开,逐渐从记忆里消逝,而吃午饭大家闲聊时,偶然的一句话,驱散了我的疑惑,使我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端一碗捞面条,围个圈坐在院子里或坐到街门外,一边闲侃、一边吃饭,是同事这村里延续了很久很久的风俗,要具体说有多久,谁也说不清,想想也是,有太多这样的风俗,就是这样静静地传承着,而传承了多久早已成为千古之谜。看着大家一边吃饭、一边闲侃,合不拢嘴的满脸笑容,其中究竟多大乐趣,似乎只有局内人知道。大家侃着侃着,这位老爷爷叹了一声气,说到,“这么多人,笑呵呵的生活,真好啊”,想想也是,这种闲适、从容、朴素、轻松的农村生活方式,正一步一步离大家越来越远,说完这句话后,这位老爷爷继续说到,“一时儿想起来,明个还得去给俺闺女缴医保了”,起初我对这句话并没有在意,我想着是我听错了,或者是这位老爷爷说错了,毕竟按照常理,一位76岁的老人,他的儿女起码也要50岁左右,更何况老人到这个年纪,是儿女照顾老人的时候,怎么会是老人还得照顾儿女呢!而接下来,同事母亲与这位老爷爷的对话,告诉我,老爷爷没有说错,我也没有听错。

老爷爷说完这句话,同事的母亲就插话了,问到,“现在兰妞(老爷爷的女儿)咋样了”,老爷爷说到,“就那了吧,随了他娘了,那时她娘倒是一个好媳妇来吧,谁知道后来会有羊羔疯,这弄的这闺女也遗传了这病”,老爷爷顿了顿后,继续说到,“这几年了,她啥也弄不成,精神有时儿正常,有时儿不好,瞧瞧这交个医保,还得我去,也还得我掏钱,我去那有钱了”。同事的母亲继续问到,“兰妞家的闺女在那上班了,这不也开始挣钱了昂”,老爷爷说到,“在县了,具体弄啥了我也不知道,她不是还供着她弟弟上学了”,同事的母亲叹了声气,“你瞧瞧这,这人家要是没有个男人真不行,有时候这老天爷就是不长眼,越是苦的人越苦”,“你那个孙子不是说8月份结婚了,这都过去两三月了,没有结了昂”,老爷爷说到,“没有,本来说好结了,后来女方家说,不买好房就先不结,那得给他借钱买房了吧”,同事的母亲又说到,“你孩儿家,这时不是也可以昂,他那房子在咱县现在能值七八十万”,一度揪心的我,听到这话后,瞬间有点解脱,在心理还美美地笑着,这老爷爷也是深藏不漏啊,儿子家还是很不错的么!在我羡慕之情,还正浓的时候,老爷爷说到,“要是在咱县买吧,倒也不用这么愁,这女方家不是说的,要叫在郑安(我所工作的省会城市)买了,那谁能买起,再说他(老爷爷的儿子)那身体也不好,这两年干活也攒不下啥钱,这亲里亲外、邻里邻外的,数你家可以了,到时候还得给你家借啊”,一听郑安,我才知道,我和这老爷爷的孙子在一个城市工作,正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跟同事去认识认识他的时候,同事的母亲说到,“可别说了昂,这两年俺家大孩包活,一直没算了账,连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因为说了一嘴借钱的话,老爷爷与同事的母亲给那絮叨了起来,各说各的苦,各说各的难。

我懒得听他们推来推去的絮叨,就问老爷爷,“每年闲了,去不去县你孩儿家,住一段时间”,老爷爷说,“没有去过”,听到这的时候,我是很诧异的,笨嘴的我直接就又问到,“你这年纪大了,天天在老家住着,你家孩能每月回来一趟看看你吗”,还没等老爷爷说话,同事的母亲说了,“他那孩,几乎很少回来,有时候过年都不回来”,听到这以后,我就没吭声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边吃我碗里的饭,一边听他们在那谈笑风生,唯独多了点疑惑,加了点气愤,气老爷爷的儿子有点不孝顺。

老爷爷的儿子是不是真的不孝顺呢?貌似我回答不了这个答案,或许应该谴责,又或许各有各的无奈,在他们那一代,大家都还留存有浓厚的落后思想,并且大家都把这奉为圭臬,谁也冲不破,谁也不逃离,如果老爷爷的儿子,想要冲破,那么首先就会面临妻子无尽的指责、谩骂,其次可能会被村里人说三到四,还可能会被邻居瞧不起。吃完午饭,独自在那喝茶的时候,我同事凑过来说到,“这老爷爷的儿子当的上门女婿,你不知道,尽量少给他说这事”,听到这话后,我的心一下就凝结在那了,同情而又无力,更何况就算有力,也不是一次两次就可以解决的,就算我们有再大的帮助,依旧改变不了,老爷爷需要独自生活的现状,在这种无可奈何心绪之中,我想着临走之前一定要去老爷爷家看看,算是留念一下吧!

在同事家干了两、三天活,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让同事带着我,去了老爷爷这战友的家里,房子很老,很老很老那种,这房子若放在90年代,可能会算是村里不错的房子,不过现在,只能用“老”来形容,地基用大石块砌的,地基之上用青砖垒了20多层,青砖之上是土砖,房子高一层半,下面一层与上面半层之间用的木制楼板,房内四周用白石灰摸的墙,水泥地面,房内的陈设很简单,破旧的沙发,一个茶几、一张饭桌、一张供奉用的长桌、几把板凳,当然诸如电视、茶壶、水杯、衣柜等物件,件件都是有的,院子挺大,围墙是用土砖围起来的,院子里有个厨屋,还垒的有门楼,街门是木制的。为了进这街门,可是让我和同事废了很大劲儿,来到老爷爷家门口的时候,老爷爷在屋里变看电视,我和同事敲了很大会儿门,老爷爷才听到,才走出堂屋给我们开了门。开门后,同事跟老爷爷简单寒暄了几下,我们就跟着老爷爷进了屋,老爷爷指了指供桌上的茶壶,说到“要喝水,自己倒”,同事跟老爷爷简单沟通几句,说了说,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后,我就成为了对话的主体,出于关心,我问老爷爷,“吃了饭了没有,吃的啥饭”,老爷爷说,“喝的稀饭、馒头、咸菜,就我一个人,每天都是随便吃点”,我还没问其它的,老爷爷倒从容、淡定地继续说了起来,“我这吃饭简单,吃的也少,而且一个人,早饭晚饭能不炒菜就不炒,中午饭也主要喝点汤面条,偶尔炒点肉菜、吃点大米”,随后,又笑嘿嘿地说到,“我吃的这饭,慢慢都要跟不上你们的时代了”,一听着,我也乐呵呵说到,“都一样,都是吃面、吃米,再说年纪大了,吃的肥了,不好消化”,老爷爷说到,“你说的这到也是,我偶尔还要吃点泻药,辅助消化”,后来我问老爷爷,“平常你儿子回来吗”,老爷爷说,“回来的不多,我都快记不清我二孙子长啥样了,他倒是说过几次让我去县住几天,可我实在不想去掏那忙,再说那房子虽然是俺孩盖的,但毕竟是招出去的,我也没有那底气去住”,我继续问到,“那你这就是一直自己住吗”,老爷爷说到,“后来就一直我自己住,也习惯了,再说我这身体好,还能自己顾住自己,偶尔还能帮帮俺闺女家,她现在还不如我,女婿死了好几年了,也是独自个生活,还有点精神病,也不能挣钱,幸好她还有个低保户、贫困户补助,要不然不知道他怎么生活”。老爷爷聊了很多自己的故事,虽然都是一些令人心痛的事,但是他说起来却很闲坦、镇定,这种状态倒是与老爷爷干活时不服输的劲头,与对新东西充满兴趣的乐观、积极的人生态度如出一辙。

看到老爷爷这精神头,让我这几天对他的纠挂之心舒缓了很多,同时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能总是拿着我们的看法,去评定、衡量他人的生活方式,或许我们觉得某种生活方式,实在太苦、太难、太值得同情了,而保持这种生活方式的人,可能正活的洒脱、从容、乐观,毕竟每个人总要生活下去,适应自己的生活模式,在自己的生活模式里活出洒脱、从容、乐观才是每一个应该学习的,毕竟更多的人,正是因为不能适应、接受自己的生活模式,而变得轻浮、消愁、懒散,做人就应该纯粹一点,除了对目标执着外,对其它的应该保持一种淡一点的态度,而不是被这种、那种舆论裹挟着,累累的活着,还给目标添加了种种杂质,使得距离目标越来越远,而不是越来越近。

再说,有时候,我们的同情心可能并不能改变什么,就如这位老爷爷,就算我们真的有力气去帮他,可能只是一时的改变,而长久来看,每个人的生活最终还是要每个人走下去,就像无论我们给他多大帮助,孤零零地独自生活,终究难以改变。当然,有些帮助,如果有这气力,还是要去做的,就像同事家翻修房子,把好端端的瓷板砖地面启掉,要换成更好的瓷砖,而后来我才知道,同事家这老房子基本上一年就住不了几次,就是翻修一下,装装门面,而这老爷爷却还住着陈旧的老房子,每逢下大雨,屋内就会漏水,在这一点上还是非常值得深思的,正如杜甫所说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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