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是汶川地震后的10年,也是意大利吉布利纳地震后的50年。
1968年,这个位于西西里岛中部的小镇被地震彻底摧毁。幸存者搬到了离老城11公里的地方。养育了人们多年的吉布利纳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鬼城。
艺术家阿尔贝托·布里在保留街景的同时,用混凝土覆盖了整个场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废墟上的吉布莉娜被赋予了基里科式的永恒和死寂。
废墟,一个寓意崇高的母题。艺术家画它,创造它,再创造它...因此,废墟被添加了越来越丰富的含义。
基里科:废墟像谜一样寂静
上个世纪初一个晴朗的秋日下午,基里科坐在佛罗伦萨圣彼得堡市中心的长椅上。克罗齐广场。大病初愈,敏感脆弱。
乔治·德·基里科,《秋天下午的奥秘》,1910年
广场中央有一尊但丁的雕像,身着长袍,若有所思;秋日的阳光温暖而强烈,照亮了雕像和教堂的立面...世界似乎正在复苏。
这时,我突然觉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一切,脑海中形成了一幅画的构图。1910年,基里科画了《秋午之谜》,这被认为是形而上学绘画最初形成的标志。
乔治·德·基里科,《红塔》,1913年
马车,大炮,纪念碑,拱门票,塑料手套,损坏的雕塑...基利科不合逻辑地组织事情,制造出带有悲剧色彩的尼采式的梦境。希腊建筑,罗马雕塑,它们横卧在空旷到颤抖的街道上,试图唤起人们对昔日辉煌的想象。这是基里科的时代:第一次世界大战宣告了未来主义的失败,人们陷入了古典与现代的两难境地。
基弗:可怜的焦土
"诗人和画家喜欢废墟,独裁者喜欢纪念碑。出生于二战末期的德国艺术家安塞尔姆·基弗赋予了废墟纪念碑般的质感。
国歌基弗,考克查费飞行,1974
斑驳,焦灼,狼性,荒凉...在1974年创作的《可卡费尔苍蝇》中,基弗用高高的地平线让人觉得无处可逃,无处可藏,黑暗的色调也带来了沮丧和恐慌。Cockchafer Fly代表德国岷窑地区的地名波美拉尼亚,这是德国在二战中失去的地区。可卡费尔苍蝇是基弗《大地系列》的一部分,是其遗迹语言形成的母体,也标志着其艺术的成熟。
国歌基弗,古代思想形态,2012
除了战争,遗迹还与古代文明紧密相连。历史上的德国艺术家曾因浪漫、严谨和思辨而广受尊敬。然而,经过希特勒的艺术清洗和战后德国民族身份的抹杀,德国艺术出现了真空状态:艺术家变得沉默,不敢说话。
安塞尔姆·基弗,德国精神英雄,1973年
没有人生活在真空中。集体记忆比个人记忆影响深远得多。为了了解你自己,你必须了解你的国家和你的历史,”基弗说。
特纳:穿越城堡的浪漫时光
画《万神殿,火灾后的早晨》时,威廉·特纳还只是个17岁的英国少年。天赋异禀的特纳很快在水彩画家中脱颖而出,他对废墟图像的热爱也贯穿在他的创作中。
威廉·特纳,万神殿,火灾后的早晨,1792年
人们认为,废墟的提取暗示了18世纪英国人的集体审美选择。特纳在特伦特河畔纽瓦克城堡画的建筑建于13世纪,在英国内战中被毁。到特纳的时候,它已经完全失去了使用价值,出乎意料地成为一个非常受欢迎的旅游景点。
特纳,特伦特河畔纽瓦克城堡,1794-1795
废墟——最初的人工制品,经过长时间的打磨,已经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对于那些饱受工业文明折磨的英国都市人来说,这种“归化”充满了吸引力。
刘晓东:变革的阵痛
在中国当代艺术语境中,废墟意味着蜕变,意味着夹缝中留存的集体记忆。2003年,刘晓东在工作室完成了《三峡移民》。2004年,他还写了《新移民三峡》。有些建筑停滞不前,但孤独无异。
刘晓东:《三峡大迁徙》,2003
在任何非常悲伤和绝望的地方,你会发现生活本身非常感人。它就像一棵树,长得非常自由茂盛。这是因为它年轻,它在成长,人体的成长是我最感兴趣的。”刘晓东语道。
刘晓东,《三峡新移民》,2004
面对工业化的浪潮,社会不能因为个人的犹豫而慢下来。家乡已经被长江水覆盖,集体的所有权只能通过新家的建设来安置。
史密森夫妇:颠倒了,大楼成了废墟
在今年的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韩国艺术家徐道火的艺术装置《罗宾汉花园:倒立的废墟》格外引人关注。
徐道火,《罗宾汉花园:倒置的废墟》,2018
罗宾汉花园最初位于伦敦东部,是艾莉森和彼得·史密森在20世纪70年代建造的野蛮主义社会住宅区。罗宾汉花园曾经浓缩了史密森夫妇的乌托邦愿景:一个模式,一个榜样,一种新的城市组织模式。
史密森一家,罗宾汉花园,20世纪70年代
对他们来说,野蛮主义不仅是粗糙的混凝土和暴露的管道,也是一种具有粗糙诗意的伦理。在政治和商业发展的多重压力下,罗宾汉花园正在被拆除。
罗宾汉花园被拆除
徐道火截取了罗宾汉花园完整的一部分,将这些饱经风霜的混凝土暴露出来,成为装置的立面外观;在内部,与罗宾汉花园相关的日常滴水以图像数据和全景图像的形式呈现。
徐道火,《罗宾汉花园:倒置的废墟》,2018
当组装好的建筑被颠倒时,它就是一片废墟。1976年,史密森一家就已经写下了这样一句话。如今,颠倒的废墟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废墟,我们仍然无法自如地回答这个问题:当代社会住房面临的挑战如此紧迫,人们能从中学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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