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窦初开
自从孙国艳教大家唱歌以后,班里就掀起了一阵音乐风暴,女生们聚在一起时,总要哼上几句。这段时间,电视里琼瑶的影视作品正在热播,过不了多久,里面的什么歌曲,便在网上传唱开来。随便遇到哪个女生,都能随口哼唱几句:
多少的往事,已难追忆
多少的恩怨,已随风而逝
两个世界,几许痴迷
几载的离散,欲诉相思
这天上人间,可能再聚
听那杜鹃,在林中轻啼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即便是男生,也或多或少地受到这股音乐风暴的影响。不说别的,就说孙国艳教唱歌后的当天晚上,孙剑铭拿了一把扫帚,当作是用来弹奏音乐的乐器,一边跳,一边扯着嗓子唱起来:“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引得教室里女生尖叫连连,男生口哨声声。至此以后,孙剑铭便多出一个“音乐才子”的称号来。
后来常琳和黄春茕根据这段趣事,各画出了一张图画,都取名叫《飞得更高——一代才子的音乐梦想》。因两人都具有绘画天赋,被班上男生选入十大才女榜,并在榜上名列前五。其他几名如孙闵、黄翎雅,二人善作诗赋词,经常写一些长短句供同学们欣赏。方艳华、杨晓妍、刘灵玲三人书法飘逸灵动,写出的文字绢秀美观。黄春雁等三人却以抚琴弄箫为乐,在小学毕业典礼时,黄春雁仅以一支竹笛,一曲“汉宫秋月”,就惊呆了现场所有师生。谁也不曾想到,平日里文静秀气的女孩子,横笛轻吹,美妙的音符在她指间,灵动地跳跃,诉说一曲衷肠。张丹鹰还记得那天的掌声经久不息,就连不苟言笑的校长,也湿润了眼眶。常琳与黄春茕二人尤精绘画。黄春茕以工笔画见长,用笔雄强稳重,所画山石林木,茂盛苍古,相得益彰。所画修竹,浓淡相映,虚实相照。常琳却在水彩画上造诣颇深,画出人物,形象逼真。画成流水,淋漓尽致。
课外的娱乐的确让人觉得初中生活多姿多彩,但也有惹麻烦的时候。
那天下午,黄翎雅看到黄春茕又趴在桌上专心致志地画画,便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悄悄伸出双手,蒙住了她的双眼。黄春茕正画到关键处,被她这一闹,整张画算了作废了。挣脱后,见是翎雅,有气也不好发作,嗔道:“讨厌!白费工夫了。”
黄翎雅嘻嘻一笑:“再画一张呗!”
黄春茕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以为是灵感是什么啊,想有就有啊。”
黄翎雅摇摇黄春茕的肩膀,嗲声说:“好茕茕,别生气了啊,我画一张给你陪陪罪哈。”
黄春茕眼睛转了转,笑道:“你要画,那很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吗?”
“答应,答应,一千个答应,说嘛,要我画什么?”
黄春茕从文具盒里拿出几支腊笔来,说道:“好,既然你答应了,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用我给你的腊笔画一幅画,不过,不能画在纸上。”
黄翎雅讶然道:“不能画在纸上?”
黄春茕抿嘴一笑,手指着前方黑板,说道:“画在黑板上!”
“不行不行!你快换个别的。”
“你刚说的话就不算数了。算了,当我没说。”说完把头扭到一边。
黄翎雅一咬牙,一跺脚,说道:“好,我画给你看!”上前拿起腊笔,登上讲台,就在黑板上作起画来。试想黑板上黑不溜秋的,又是油漆打的底,腊笔如何能在上面作画?况且腊笔画在黑板上根本就看不出颜色来。说是画画,不如说是在黑板上随意涂抹更贴切些,只一会儿时间,便涂出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来。下面的黄春茕早已捂着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她的笑声低不可闻,但向缜还是感觉到了,顺着她的目光,便看到了正在黑板上涂鸦的黄翎雅。再看看黄春茕,笑得雨打梨花,花枝乱颤。想到在黑板上作画终是不妥,于是对她说道:“春茕,赶紧叫翎雅下来,一会儿宋祖文来看到了,麻烦就大了。”
黄春茕斜了向缜一眼,止住了笑声。不禁脸上发热,飞出两朵红云,灿若晚霞。
“雅雅,下来,宋老师要来了!”
黄翎雅得意的笑着,意犹未尽地走下讲台坐回座位,不过一两分钟的光景,上课铃声就响了。宋祖文老师腋下夹着教案就进来了。这节课照例是讲代数,前半段叙述得差不多了,拿过粉笔欲进行板书解释例题,谁知在黑板在写了几字均不完整,再用力去写,写出的字仍是缺笔断划。定睛细看,才发现黑板上腊迹斑斑,泛着些许光亮。这一看,只气得他浑身颤抖,七窍生烟。他把书本重重地往讲台上一扔,双手叉着腰,大声骂道:“他妈的是哪个背时猴儿搞的,妈那个巴子,给老子站出来。不然等老子把你揪出来要你好看。”
宋老师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平时出现在同学们面前时,还是一个比较温文尔雅的高大形象。这回却被满黑板的垃圾引发雷霆之怒,以住在学生面前苦心经营出来的形象瞬间崩塌,连粗话都骂出来。
黄翎雅悄悄地吐着舌头,刚才还洋溢在心头的得意立即被丢到了爪哇国去了。一颗小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她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表情使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生怕露出一点破绽来,要是被宋老师揪住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宋祖文老师仍旧暴跳如雷,“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是谁搞的,自已主动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写个检讨,我会从轻责罚。不然,等老子查出来,他妈的会死得很惨!”
时间过去了十来分钟,并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接受宋老师的从轻处罚。宋老师气急败坏地又骂了起来,脏话越来越多。此时的他,哪里还像个为人师表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简直就是一个骂街的泼妇。
黄翎雅头垂得低低的,看着手上的指甲。心里却想着:“谁会那么笨啊,自己会站出来。难道没有听说过‘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句话吗,还当我们是三岁大的小孩,那么容易上当啊!”
宋祖文骂了一会,然后逐一点名询问,当然每个同学都推说不知。都说自己一直在操场上,听见上课铃响了才进来。由于众口一词,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当然这节课也没法上了,足足骂了半个小时,夹着书头也不回地走了。教室里很安静,知情的人个个忍住笑,拿着笔装模作样的纸上演算着题目。
张丹鹰又拿出他的小说,明目张胆地看起来,不必担心宋祖文会杀个回马枪。因他刚才那样愤怒地离去,一时半会是绝对不会再来。与他隔着一条走道的另一小组上,孙闵正坐在那里心神不宁,东张西望。张丹鹰觉得她有点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发现她总是在盯着一个人看,而那个人就是与她同排,却隔着两张桌子的黄咏絮。黄咏絮似乎有感应似地转过头来,孙闵则迅速地收回目光盯在书上,好像在认真看书的样子,其实书上一个字她也没有看进去,因为她把书拿倒了。张丹鹰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黄咏絮转过头投来的目光,并不是投在孙闵的身上。而是直接从她身后穿过去,最后定在张丹鹰身后的一个人身上。张丹鹰后排坐着的人,却是方艳华。
张丹鹰干脆转过身,直直地盯住方艳华。方艳华很纳闷,莫非我脸上有东西?她从课桌里拿出一面圆圆的小镜子来,照了照,确定自己脸上并没有东西,问张丹鹰:“丹鹰,你在看什么呢?”
张丹鹰并不答话,又转头去看黄咏絮。方艳华顺势看去,正巧和黄咏絮投来的热辣目光碰在一起。方艳华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张丹鹰一脸坏笑,方艳华羞得无底自容,低低啐道:“你个小坏蛋!”方艳华这一句话看似在骂人,实际上听了让人酥麻到骨头里去了,也让张丹鹰心里微微一荡,她这是在说我呢,还是在说黄咏絮?
突然“哐”地一声,一本淡紫色的笔记本掉到了地上。原来孙闵在那里魂不守舍,扭来扭去,一时不慎,把桌上的一本笔记扫掉了下来,然而她还茫然不知。巧的是,那笔记本在地上弹跳了一下,掉到了方艳华的桌子下面。方艳华弯腰拾起,正要还给孙闵,一张小巧的信笺自笔记本里滑落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方艳华看了一眼便叫张丹鹰:“丹鹰,快看!孙闵的情书!”
这是一张十分精美的信笺,四边像邮票的边缘一样,是排列整齐的半圆小孔。浅紫的底色,上面还印了朵淡淡的玫瑰花纹,信笺上字迹娟秀,原来是一则短文。那上面写的是:
这件事只有我和一本紫色封面的笔记本了解,事实上整本笔记我只写一页,就在中间偏后的那一面,我用铅笔在雪白的纸上写道:“这是一片什么时候开始的棉花田?怎么无声无息的落了进来?”所以光看笔记也不懂,或许会以为那只是偶然掠过的句子。
在笔记上写他时,我已经“暗恋”他了整整十天了,那天早晨,当我醒来还没起床时,他就霸道停格在我的脑海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头乱发,我摇摇头,半推半就的赶走他,抱着棉被发呆。忽然,我发现拥抱的不只是被子,还有他。事情严重了,我告诉自己一场纠缠不清的爱情将要开始。几星期来在脑海中模糊着的脸孔的他,一夕之间清晰起来,我提笔想记下心中的念头,可是,只写了那两个问句,从那天开始,恋爱的感觉沿路边赶来,他像个隐形情人,在教室的角落里看我,在玻璃窗外凝视我……
我知道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等我一起去食堂蒸饭,我知道他最喜欢操场边淡紫色的小花,我知道他有一天晚上出去偷摘了几条黄瓜,我还知道他……他从没告诉我这些,都是我的耳朵和他的声音恋爱后,听回来的。
看完这则短文,我俩明白了她写的是谁。方艳华“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由于她的笑声实在太夸张,惊动了孙闵。孙闵胀红了脸,一把夺过信笺和笔记本。恕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黄咏絮的目光仍不时地瞟过来,他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张丹鹰连连给他使眼色,他才注意到了孙闵。孙闵此时又急又恕又羞,趴在桌上低声哭泣起来。方艳华见此,做了个表示无辜的鬼脸。黄咏絮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
张丹鹰悻悻地自觉无趣,仍旧看起小说来。但经过刚才一事,看小说也没有什么心思了。眼见孙闵伏在桌子上嘤嘤哭泣,心里愧疚之极。虽是无心之举,但仍是不小心伤了别人。本想开口说声抱歉,无奈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怅然若有所失,昏昏然早已到了下课时间。
同学们洪水一般冲出教室。刚才课堂上宋祖文老师的一番污言秽语,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张丹鹰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上过大学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人,为何会在一瞬间便释放出心底最原始的恶魔来。说句实话,在这件事之前,尽管宋祖文长得确实不怎么样?但他到底还是一个老师。出于认同尊师重教的传统来说,在心里还是尊敬他的。只不过,刚才,他把自己在同学们心目中的最后一点好印象给亲手抹去了。看来,要想一个人露出他的本来面目,只需激怒他即可。张丹鹰一边想一边走,默默地走到操场外边的梧桐树下,独自坐在石头上托腮沉思。
不多时,向缜、孙剑铭、黄咏絮、姚歆、向治泉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在梧桐树下的草皮上盘膝坐下。孙剑铭和向治泉干脆躺在了绿草茵茵的草地上,枕着双手,看天上云卷云舒,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读书的烦恼暂时都抛在脑后。
“各位,听我来说一件新闻。”向缜拍了拍手,说道,“今天听宋祖文说,有人往他饭盒里放了沙子,害得他饭都没吃成,找我调查是谁干的。他妈的,我哪知道是谁干的?”
“是谁啊?让我来推理一下。”孙剑铭微眯着眼说,“平常给宋老师蒸饭的,不就那几个女生吗?叫什么来着?黄翎雅、程建茵、黄春茕。我们用排除法,一个一个排除,首先是黄翎雅,按这女娃儿的性格来说,是十分的有可能;我们再来分析程建茵,表面上看起来温柔老实,但往往表面上看起来越老实的人,其实越不老实,她也是非常有可能的。黄春茕文文静静的一个人,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动机放沙子,不过,宋老师没有人喜欢,也不排除她有作案的可能。”
向治泉推了孙剑铭一把,说:“好你个孙剑铭,说了半天,全是废话!这件事还用推理吗,你去打听打听,今天中午是谁给宋老师蒸的饭,那么个人是谁,不就有答案了吗?”
“你这样是找不出答案的。”孙剑铭十分不屑地伸手拍了拍向治泉,“凡事要动动脑子,你想啊,今天是谁给他蒸饭的,这个人一定不会去做这件事的,因为那样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谁会那么白痴。
“好吧,你厉害,你是福尔摩斯,你是大侦探。”向治泉说道,“可以你不明白的是,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这道理同样适用,宋祖文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怀疑到当天给他蒸饭的人身上去,对吧,所以第一步,我们要先弄清楚今天是谁帮宋老师蒸的饭。”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说!”
“这件事情要问姚歆——他同不同意我说出来。”
姚歆立即跳了起来,说道:“哎,向治泉,你们扯你们的,干嘛把我也扯进去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向治泉笑笑,意味深长地说:“就是你的那个心爱的她,我今天亲眼看见她端了两个饭盒从楼上下来。你说,除了她,还能是谁?”
张丹鹰不解:“那个她是谁?”
向治泉笑道:“姚歆不准我说,我不能告诉你她叫程建茵。”
黄咏絮笑着道:“对了,你们莫扯上他,我觉得吧,也不一定是程建茵。那么老实忠厚的一个人,和男孩子说一句话脸还红呢。怎么可能呢,要说是黄翎雅或者黄春茕的话,我还相信!”
姚歆听了这话,十分高兴,“就是嘛,建茵绝对不会做这些事的。”
“哎哟哟!还护短了。”向治泉转头又对张丹鹰着说道:“丹鹰,你来分析分析,最有可能是谁?”
这一下,可把张丹鹰问难住了。这个问题,叫人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既然他问了,也只好敷衍道:“谁不知道我平素来老实巴交的,又不善交际,和女孩子很难说上三句话。往往话未出口,脸先红了。看看你们几个,口齿伶俐,个个不凡。在女孩面前口若悬河,引经据典,引得女孩子欢声笑语,眉飞色舞,倒叫我好羡慕呢。你看我笨嘴笨舌的,怎么分析嘛。再说,我对她们一个都不了解,没办法从她们的行为举止上妄加判断,是不是?这个人我无论如何是猜不到的,还是请向缜告诉我们答案吧。”
向缜摇了摇手道:“这事别问我,宋老师找我调查来着,我都没有理清楚头绪,我知道个什么哦。”
孙剑铭点头道:“的确,这件事不好随便下结论,前两天我也是听说,还有人往他饭盒里吐口水。其实这件事根本怨不得别人,谁叫他那么懒,连淘米蒸饭的事情都要交给别人去做。”
姚歆听了点头称是,“我就是说嘛,像建茵脸皮那么薄,又那么善良,她是肯定不会去做这些事情的。”
“看看,你急着辩解什么?只有你才晓得她脸皮薄。”向治泉笑出声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对着众人说道,“上回我进教室的时候,发现一件天大的事情,你们猜是什么,我刚进门,就听到教室里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响声,我寻着声音过去,只见姚歆手上拿着一把锤子,不停地敲打着,我一看,还以为他在干什么呢,原来是在帮程建茵修理课桌,我说姚歆,你这是标准的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吧,我想她应该还不知道吧,不是我说你。你在背后默默地为她付出,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听哥的,你要是喜欢上她,就大方地告诉她!可是你又不敢。我给你讲,这个社会现实得很,你喜欢她,不告诉她,她是不知道的呢。来来来,我来给你想一个好办法,你去整一个心形的卡片,求丹鹰帮你写一首情诗,然后我替你交给她。放心,我绝对不会收你的跑腿费,若你实在要给,给哥买一瓶可乐就行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姚歆佯装发怒,冲着向治泉说道:“你那么会搞你去搞呀?你不是也有一个吗,一天到晚也围着她转吗,你赶快去告诉她呀,写一首诗给他呀。怎么每次我一说你,你就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地,扭捏得很,全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其实这件事我们几个人都知道,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
向治泉嘻嘻笑道:“就不告诉你,怎么的,气死你。”
黄咏絮哈哈一笑,说道:“向治泉,你不会也和我一样吧?也喜欢方艳华!没事,公平竞争,公平竞争!”
向治泉嘿然一声,笑道:“黄咏絮,我才不和你竞争。不是我说你啊,你看看你,搞的那叫什么事?我们几个哪个不晓得,那孙闵早已对你情根深种了,这事都已成了班里公开的秘密。现在你倒是撇脱,你现在说你喜欢方艳华,那又将孙闵置于什么位置?我看这就是标准的三角恋,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理得过来。不过,我也实话告诉你,你想追求方艳华,得看看你的竞争对手答不答应,你要小心哦。”
“啊?我有竞争对手?快说,是哪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向治泉朝向缜做了个鬼脸,“向缜,我发誓,我没有出卖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向缜刚想说话,孙剑铭伸手碰了碰他,说道:“完了完了,方艳华她们过来了,估计刚才向治泉讲得太大声,让她们听了去,这可如何是好,她找麻烦来了。”
几人齐齐侧目瞧去,只见前边过来三个人。前头那人一身白色运动装,杏眼含春,柳眉传情,不是方艳华是谁?后面跟着黄春茕和常琳。三人一边走一边拿眼斜了他们一眼,说道:“哟,几个小哥哥?好有兴致啊,想必在此商量国家大事,没打扰着你们吧?”
向缜面上一热,升起一朵红云,慌忙把目光移开,说道:“哪有什么国家大事呀,不过闲话而已,难道你们也有兴趣听我们闲话。”
她们三人径直走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坐下。方艳华转头向这边看来,媚眼如丝:“是呀,我们对闲话特别感兴趣,不妨说来听听。”
常琳小嘴一抿,笑道:“刚刚你们说的只怕不是闲话,有没有胆子再说一遍。”
一听这话,就知道她们刚才肯定听到了说方艳华的事,向缜浑身都觉得大不自在,手和脚都无所适从,无论放在哪儿都觉得别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黄咏絮低垂着头,眼睛紧盯着鞋子尖,大气也不敢出。刚才的潇洒劲头转眼间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下,他们这边立即没了声音,真真是应了一句古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刚刚说到她,她就到了。使得他们继续聊天的内容被生生地拦了回去,一时间尴尬无比。
方艳华却觉得无所谓,莞尔一笑,说道:“你们继续,我们也想听听你们的闲话呢。”
还是向治泉脑子转得快,他哈哈一笑,说道:“对了,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上星期我才给了他一包烟,现在他又来找我要。真是的,自已从来不带烟,老问别人要。”
常琳笑道:“向治泉,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我可从来没见你抽过烟。”
把戏当场被人揭穿,向治泉尴尬的笑笑,说:“呵呵,刚学没几天,还不大会。要不你给我买包抽一抽。”
常琳柳眉轻蹙,杏眼微瞪,粉面含嗔,小嘴一翘,娇声道:“想得倒美!”
看到常琳翘嘴娇嗔的样子,张丹鹰不禁呆住。只见她肌肤若雪,一双美目恰似一汪清泉,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丽脱俗的气质,让人为之倾倒,自惭形秽,不敢直视。但那冷艳灵动中又隐含一缕勾魂夺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萦。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无不让人如沐春风。这样一个美人坯子,若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八字来形容,始终觉得难免俗气。
黄春茕坐在哪儿,始终不发一言,只是眼光不时飘忽过来,扫一眼向缜,又如触电一般弹开。
一时间沉默无语,气氛很是尴尬,张丹鹰瞥见他们几人各怀心事,哈哈一笑,说道:“既然是闲话,又有什么好听的,如今有一件大案子,就摆在我们眼前,各位女神,可有兴趣?”
常琳顿时来了兴致,连连叫道:“是什么大案子,快说来听听!”
黄咏絮感激地看了一眼张丹鹰,心道幸亏你岔开了话题,解了围。但又怕张丹鹰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张丹鹰眨了眨眼睛,示意黄咏絮大可以放心。然后转头对常琳笑笑:“琳儿,你可知道?今天我们班发生了一件大事?”
常琳一脸迷惑:“什么大事?”
张丹鹰故作深沉:“中饭时,宋祖文将饭盒端回了宿舍,就着昨天吃剩的肥肉,吃了起来,谁知才没吃几口,只听得嘎嘣一声大响,你猜,他吃到了什么?”
常琳想了想道:“他吃到了骨头,对不对?”
张丹鹰摇头道:“我都说了,他吃的是肥肉,哪来的骨头?”
常琳嘟起小嘴,嘟哝道:“那是什么?”
张丹鹰伸指敲了敲常琳脑袋:“常琳呀,好好用这个想一想吧!”
常琳气得皱起了小鼻子,咬牙道:“我要知道还用问你,卖什么关子,快说!”
张丹鹰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他吐出嘴里的米饭一看,气得跳了起来,发现白色的米饭里有许多黑色的小点,仔细一看,竟然是沙子!不由怒发冲冠,大声骂娘。”
黄春茕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噗呲一笑,眼中星星点点,一脸崇拜神色。
想到宋祖文的囧样,常琳转颜一笑,说道:“活该他吃沙子,想像到他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张丹鹰继续说道:“关键的关键,是宋祖文开始调查这件事,这不,我们刚刚在这儿,就是分析谁是作案凶手。无巧不巧,你们就过来了。”
方艳华淡淡一笑:“是啊,我们一过来,就妨碍你们几位大侦探断案啦!给姐说说看,你们认为的凶手是谁?”
“这个,我们还不确定。”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方艳华讥讽道。
“难道你知道?”
方艳华一扬眉,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想知道吗?”
张丹鹰摇摇头:“不想,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是谁了。”
方艳华哼哼一声,说:“我才不相信。”
张丹鹰一把抓过方艳华的手,伸出手指,在方艳华的手心写下了一个名字。
方艳华惊诧得瞪大了眼睛:“啊,你怎么知道的?”
向缜、黄咏絮、向治泉、姚歆、孙剑铭闻言,齐齐望着张丹鹰,眼中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究竟葫芦里买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