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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骤/方法
推拿
陈墨
天空仿佛失去了它那诡异的脾气,时而晴朗,时而阴天,像一个人的脸,又像一个人的心,时而平静,时而慌乱无助。
自然,小镇也有它的闲适,细雨绵绵,淡淡的柳枝,倒挂的雨滴晶莹剔透,青翠阴沉。
按摩院很封闭,熟人带路,在一间老房子里,一张破旧的单人按摩床,半张敞开的窗格露在外面,按摩师傅和蔼可亲,充满了温柔的句子,让人很开心。
即将五十多岁却也有故事多履历,人际关系颇多,上得天,下得地,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却为了生计而有些伤感。汗湿的发梢,露出额头,类似于领袖的天盖顶,斜着几根白发。手臂粗壮,满是肌肉,让人不由得想起握住人体每一条错落有致的脉络,舒展着热血沸腾的孤独。
孤独是一定的,哪怕年轻富足,哪怕年老体弱病残。
每一次用力,我都汗如雨下,头深深埋在按摩床上唯一的通风口里,重压之下只能勉强喘息一次又一次,气喘吁吁的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只按了一下,就像一个用清水冲过的苹果,红色里透出舒雅。
拔罐不舒服,左手拿着类似罐头大小的玻璃管,右手拿着点燃酒精的棉签,一团团火焰因缺氧与皮肤接触就熄灭,使劲扭动,没有压力,瓶子瞬间变成稀释毒液的火把,燃烧着灼痛。
手臂也瞬间麻木,过磅掐过去,来回,折腾的全身都是汗,内裤都被汗水浸湿了,湿哒哒,贴在屁股上。
用力用力,无懈可击的不是按摩的过程,而是揉捏的分寸和手段,揉腹部,揉屁股,揉胃,似乎在喷洒无限的火焰,结果是大气不敢呼吸,屁也放不下,温柔的时期,还是默默地收紧牙齿,等待汗水淋漓排出的结束。
也可能是真的,在雨季,到处湿漉漉,细雨绵绵,让人措手不及,无限伤感。
诚然,梅雨季节饭馆林立,三个人喝了四瓶,走在晕厥中,追在晕厥中,天空似半夜三更的花语,与雾霾重叠的细雨交织。
最近睡眠充足,似乎放不下什么大事,放不下什么梦,虽然呼呼大睡,但也流着口水打着呼噜。
也有可能是做人太累了,吃饭睡觉吃饭都比猪强。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按摩师傅笑着说,我没有抬头,又抬不起头,只知道脖子生疼,疼的直上直下,只能低头,低点头低头,低的不能再低了,才发现颈椎这么差;那没办法,没抬头的资本,我苦笑了。
一个个似乎不容易完成的烦恼,甚至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怜悯,满腹的抱怨被大师推得空空如也,步履轻盈,像在云端,像在梦里。
这辈子想做一个认真的和尚,英俊的和尚,吃素念经,没有心,只是佛在哪里?在心里还是在梦里还是在脑海里?
但我还是喜欢大口吃肉,吃碗还想着锅子,有时候还要看锅子,这种浅浅深沉的欲望点在火焰周围,冒着蓝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