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云“民不与官斗”,不过也有不信这话的。晚清时候,湖州有个民妇偏要与县官斗一斗,还将其斗翻在地。这个民妇既普通又特殊。说其普通,是因为她的工作很寻常,是个蚕织妇人;说其特殊,是因为她所在的“工厂”非同寻常,位于皇宫大内。
原来,紫禁城里的慈禧太后爱好广泛,不但请人教她琴棋书画,还养了一帮湖州妇人教她蚕织。慈禧日理万机,闲工夫不多。她学了一阵书法、国画后,兴致下去了,干脆找人代笔,版权仍归自己。蚕织练了一段时间,慈禧觉得手累,最终师傅在干,徒弟在看。于是休息时,慈禧主动和湖州妇人唠嗑聊天,借机搞调查研究,访民间疾苦。
内务府官员早料到慈禧会来这一手,于是在妇人进宫前,专门组织唠嗑培训。
重点科目有两条:一是政治学方面,要学会表扬太后。
例如,在太后的领导下,大清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各行各业捷报频传,百姓日子越过越红火。
二是经济学方面,要牢记市场数据。
比如,鸡蛋几文一个、补丁价值几何,妇人口中的市场价和内务府的报价不能出入太多。
因此,慈禧和妇人们越聊越开心,越谈越亲近。
到后来,朝廷重臣也要高看这帮妇人,不敢轻易得罪她们,生怕她们在慈禧面前编排自己的丑事。
有了这等待遇,湖州妇人自然是回乡休假也要高人一等。
某妇人休假回县城,去县衙报到。
以前,民妇见县令,那叫拜见,得下跪磕头;但这个妇人去宫里转了一圈回来后,腰杆硬了,腿杆也硬了,跪不下去了。
如何与县令见面,妇人费了一番脑筋。
妇人觉得自己摆接见的谱也不合适,毕竟自己不是官,还得讲规矩。
思来想去,她认为还是会见比较恰当。
于是,该妇人端着会见的架子,洋洋得意进了县衙。
但是,县令毕竟是个官,他可忍不了。
果然,县令见妇人大摇大摆地进门,已有三分不快;又见其不肯下跪,怒气飙升六分;再听其说话,言语之间时有顶撞,顿时怒火中烧。
县令拍案大骂:“汝小小一村妇,竟敢如此怠慢县太爷?”妇人不甘示弱,出言反击:“我在内廷,见大官无数,汝一小小知县,敢如此耶?”县令一时被唬住,只得任由妇人大摇大摆离开。
过完年,妇人要进京上班,又到县衙开证明。
县令心想,这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前一阵才得罪我,还想找我办事?便冷笑一声,将其轰出衙门。
随即,县令开了一张病假条,报上级有关部门,说该妇人病重无法赴京。
不久,慈禧突然问起该妇人所患何病,“工友”借机告御状,说该妇人不是得了疾病,而是得罪了县令。
慈禧顿时大怒,责令有关部门专门去接人。
县令这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立刻服软,向妇人再三赔罪。
县令好话说尽,响头磕尽,妇人最终“肚里能撑船”,小人不计大人过。
其实,莫怪人人都爱权。在古代那样一个权力至上的时代,这事若换作寻常百姓,即便被县令斗死,也不算事。这个妇人却能将县令斗得五体投地,无非是傍上了更大的权力—慈禧。权大理就大,权尊人就尊,权高声就高。怪不得当时的大多数人都爱往权力底下钻,无非为获得权力的一丝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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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浅水戏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