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录网随笔 保持内心的光,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此走出黑暗(黑暗中照亮自己的从来不是光)

保持内心的光,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此走出黑暗(黑暗中照亮自己的从来不是光)

有网友问保持内心的光,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此走出黑暗,下面小编就以3724字给大家详细介绍黑暗中照亮自己的从来不是光,预计阅读需要10分钟!

1.

在学校的奶茶店里,林荼坐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一边手足无措地安慰外加道歉,一边警惕地瞄着门口过往的人——真怕途经的领导老师误以为是小情侣在闹分手,然后把我们按早恋 “处理”掉。

袋子里的几只蟾蜍被远远地放在奶茶店门口,归咎起来,它们才是始作俑者啊,可是最终道歉的却是我,天知道我有多冤。

我坐立不安地看着对面的女生,然后看着她把桌上的面巾纸一张一张拽完。我从书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林荼泪眼朦胧地盯着我的手,就是不肯接下那包纸,啜泣不停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无语地撇撇嘴:“姐姐,我捕蟾蜍是用工具的,你别这么嫌弃地盯着我手看了成吗?”

听我说完,林荼这才接过我手中的纸巾,虽然,是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夹走的。

见林荼平静了很多,我拿出生物兴趣小组的报名表递了过去,然后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 “连蟾蜍都害怕干吗加生物组”,没想到全都被她听在耳中,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张着泪珠未干的眼睛,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因为我喜欢小动物啊。”

真的,林荼要加入生物兴趣小组的热情格外高涨,当别的高一新生一窝蜂地冲向轮滑组、摇滚组乃至作文组的时候,错过纳新的林荼动用了她所有的“人际关系”,终于托她的老师联系到了我们生物组。所以,作为凭借几张奖状成为组长的我义不容辞地成了 “送报名表使者”,也就是十几分钟前,当我顺路带着从学校池塘抓到的 “研究对象”出现在林荼面前时,她看了一眼我手中袋子里的蟾蜍,“哇”的一声就哭了。

女孩子的胆子,简直不敢恭维。

2.

怕蟾蜍的林荼就这么加入了我们生物兴趣小组,被她的眼泪吓出了后遗症,我率领整个生物组自然而然地 “屏蔽”了关于那个生物的一切实验。然而我应该早就想到的,胆小的姑娘,注定不仅仅在某一时刻胆小。

那段日子,学校的 “校园文化建设与学生兴趣培养”工作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各个兴趣小组也都热火朝天地准备着一年一度的 “技能PK”。考虑到高一新生刚刚加入,我们生物组选定的实验是比较基础的叶绿素的提取与分离。经过几次简单的培训和练习,基本上所有成员都能驾轻就熟了,不过,作为社团内唯一的文科生的林荼,总是在不经意中给我们 “惊喜”——凭借着差劲到极致的动手能力,要么让滤纸在实验室 “天女散花”,要么把碳酸钙撒得到处都是……当大家已经开始填写实验报告,她依然在慌手慌脚地寻找试剂。随着比赛日期一天天逼近,身为组长的我也急得跳脚。不过,每次看着她紧张又认真的表情,还是忍不住耐心地站在她身边,一步一步指导实验。

“学长,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练一次。”那天,实验结束后,生物组的同学们都各自散去,林荼看着我,目光灼灼,“放心,我不会给咱生物组拖后腿的。”

夕阳斜斜地射进实验室,我看着林荼认真的表情和婴孩一样清澈的双眸,心里突然漏掉了一拍。

一定是阳光太好。

我收拾书包离开,想着或许让她一个人在实验室压力更小也就不会慌张了。不过,走到楼道时,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和已经没什么人的校园,莫名地收回了脚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她。

事实证明,多亏我没有丢她一个人离开。没过几分钟,一声尖叫从实验室传了出来,单音节的 “啊”,但振聋发聩……

3.

我冲进实验室的时候,林荼正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怜惜。

“别怕别怕我在呢。”我被自己脱口而出的狗血又暧昧的台词吓了一跳,掩饰般地拉她站起来,慌乱中打量着眉头紧蹙的女生,似乎没发现有受伤的迹象;转身看了还算工整的实验桌,好像也不像 “事故现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故作镇定地问她发生了什么。

林荼一只手紧张地抓着我的袖口,伸出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实验室角落里的那张实验桌:“那个……那个颅骨……刚刚……动……动了……”

我看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没什么动静,不过那一瞬间,无数次坚定宣称信仰科学的我还是背脊一凉。

我感觉到林荼攥着我衣袖的手加大的力度,手指的温度传到我的肌肤上,鬼使神差地,我竟然大义凛然地说了句 “别害怕,我去看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静谧的实验室,我觉得自己像拯救世界的英雄。

我甚至记不清自己走向那张实验桌时的心情了,但接下来的情景,绝对值得铭心刻骨——我的手尚未伸过去,“咚”的一声,那个颅骨突然就倒了,然后兀自在桌上滚动两圈,昏暗的灯光下,还有一个黑影 “唰”地闪向阴影处杂乱的实验器具……

我想,如果林荼不在场,我早就尖叫着冲出实验室了,但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是 “英雄救美”的情结作怪,还是仅仅想要给她一份安心,我最大限度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如履薄冰般把那个恐怖的颅骨拿在了手里……

剧情逆转,我在里面发现了两颗老鼠的粪便。

欲哭不得。

4.

“是老鼠。”我松了口气,转过头对林荼说。

她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终于扯着嘴角笑了笑。长长的睫毛忽闪在那双孩童一样清澈的双眸上,刹那间搅乱了我所有的心事。

以前,当某兄弟因为某个女孩子 “神志不清”的时候,我甚至嘲讽过他 “大丈夫囿于儿女情长”,我也一度以为能让我怦然心动的,也只有我最执迷的生物了。以至于过去的十几年,女生在我眼中,也无非是碳水化合物以不同方式进行的排列组合……直到林荼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直到她的简单她的善良她的固执打翻了我心底所有创造奇迹的试剂,我的世界,轰然炸开一朵玫瑰。

我藏起所有讳莫如深的情绪,转过身把颅骨放进了一旁的柜子里。我想,感情里的我们,或许根本不像电影或是小说中说的那样,勇敢浪漫,又义无反顾。事实上,当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生陷入偌大的恐惧,我宁愿硬着头皮去拿平白无故滚动的颅骨,也没有勇气拥她入怀。

走出实验室的时候,暮色早已降临。我打着 “保障生物组成员安全”的幌子送林荼回家。

夜晚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我们并肩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开口闲聊的,也尽是和生物有关的一切。是啊,这也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与纽带吧。这样想着,我心里涌过一阵失落。

林荼真的很喜欢小动物,甚至知道许许多多我这个理科生都闻所未闻的小知识。她如数家珍般地说,学长你知道吗,大象是不会跳的,章鱼的血液是蓝色的,羊的瞳孔是长方形的……

“喂,学长,你有在听吗?”她歪着脑袋的样子,更像一个小孩子了。

“嗯。”我这才回过神来。但似乎听在耳中的,只有那一句:伤心的狗尾巴向左摇。我想,如果我是一只狗,此刻我的尾巴一定在疯狂地向左摇吧。可是,我伤心的又是什么呢?爱而不得是痛,爱而不敢言是什么?

5.

这一年的 “技能PK”如约而至,在别人炫酷的舞姿和飞舞的书法中,生物组安安静静地完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实验。不过,凭借着我们每个人的熟稔与认真,生物组还是成功地晋级了前三名。

每个人都兴致盎然,嚷嚷着用奖金去开庆功宴。只有我在欢乐的人群中独自黯然,因为,这次庆功宴散场后,我也就顺理成章地走进了高三,再没有机会参加生物组的活动,也再没有机会借 “指导实验”之名,站在林荼身边。

毕竟是近几年生物组最好的成绩,那一天的庆功宴从酒店转战KTV,直到很晚才结束。我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提出送林荼回家。

或许是她也看出了我情绪里的暗淡,两个人一路沉默,一言未发。想到自己或许再也遇不到有着小孩子一样双眸的姑娘了,心里更是一阵潮湿,就像这座南方城市的夜色。我有些懊恼地问自己:你到底怕的是什么呢?怕告白失败后彼此相见的尴尬与难堪?怕自己的喜欢惊扰了她的安静与澄澈?答案无从得知。

但随即,脑袋里的另一个小人儿终于跳出来说:既然你都不知道自己害怕的是什么,为何不能试一试呢。毕竟两种感情就像两种不同的试剂,不放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啊。

或许有些事,就是一个自我说服的过程吧。那一刻,我就像站在了曲径通幽处,眼前豁然开朗。即便不知是否有光,但至少走出了黑暗。

6.

我转头看向林荼,她正低着头,把拉链上的小熊猫弹来弹去。

“林荼,认识你的这一年,我发现……我发现我对你的喜欢好像超过了生物……”课本教会了我们诗词歌赋和词句篇章,关键时刻,人依旧语无伦次。

林荼歪着脑袋看我,我想我从她眼中看到的一闪而过的欣喜一定是我的幻觉,因为她转而皱了皱眉,微微启口。

“算了算了。” 我没等她说话,率先开口,如果她给出的是我不想要的答案,倒不如不听,“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一句和叹息声一起说出的话,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在绝望的沼泽中一寸一寸地陷下去。

“程子浩!”这之前,林荼只叫我 “学长”,从未喊过我的名字,但现在,她突然像一只炸毛的猫,声音都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加入生物组啊?”

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什么,但又害怕自己自作多情,我傻掉了一般回答说:“你不是喜欢小动物么……”喜欢小动物的姑娘多半善良,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啊。

“你见过谁喜欢小动物于是加入一个解剖它们的组织啊?”林荼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咬着牙进实验室,还不是因为喜欢小动物,但更喜欢你。”

我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像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不懂得如何表现激动与欣喜,但我想,如果我是一只狗,那现在的尾巴肯定是在疯狂地向右摇了。

7.

“学长学长,我不仅知道羊和狗,章鱼和大象,还知道水獭的秘密呐。”

“嗯?”

“水獭,是会手牵着手休息的。”

“那你会是我身边的水獭吗?”

“嗯!”

— END —

出自《故事林》杂志

2016年2月下半月刊

栏目:繁花

原文标题:《你是我身旁的水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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