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录网随笔 胡同深处,人间烟火味浓

胡同深处,人间烟火味浓

城市边缘,路右边早已是高楼林立;路左边,是条胡同,胡同口原有几座旧楼;往里来,不知什么原因,只在一面盖了几栋新楼,剩下了一块空地,挨着空地是拆了门窗的空房子和部分残垣断壁。没拆的这面,至今仍住着人家的平房,远远的就能望得见袅袅的炊烟。

就是这袅袅炊烟,如此地动人心弦!让游子想起家乡,让孩子想起母亲,让饥饿的肚肠咕咕作响……胡同里有那么几份卖吃食的店铺,小小而且有一点油腻,但味道超好,所以至今经久不衰。第一家是包子铺,兼做烧饼豆腐脑,我愿意吃他家的烧饼,外酥里软没有生油味;豆腐脑也好吃,香椿芽多,里面的木耳片不是碎渣。老板娘嗓门高,谁进来都喊一声“来啦,找地方坐”,哪怕其实已经没地方了。挨着包子铺的是熟食店,老远就能闻到香味,胖胖的男主人总在夏天穿了短裤坐门前的竹椅子上摇蒲扇。肉铺的老板小儿麻痹,平时看不出来啥,一走路一条腿点脚,肉却质量好,每次去似乎总是新来的。旁边那个卖熟苦肠血肠肥肠的摊子,男人腿也不好,不过他比肉铺的严重多了,一条腿从膝盖下没有,只是他总在玻璃窗里坐着看不出来;但夏天他还卖烤包米,坐在炭火旁你就能看到了。那个掌鞋的小屋里的男人腿也有毛病,走起路来拽着一条腿似的,听说年轻时摔的。小屋外那个围着大碴粥摊子转的是他媳妇儿,干净利落的样子,就像是她做的咸菜,嘎巴溜丢脆。小卖部里的大爷总是大声说“用手机扫吧,我收一辈子钱收够了”,要是有人笑着说“那你就不收了呗”,他会笑得更大声,“不收就不收”。说是不收,要是谁来求串个红包,他却麻利得很,从不拒绝。而那家裁缝铺 ,早就不怎么做衣裳了,基本就是干洗,挽裤脚换拉锁订按扣之类的小活计,好多时候看得见裁缝大姐笑呵呵地在门口闲聊……

天要发白时,还能听得见公鸡叫,因为少有,大公鸡叫得仿佛格外卖力气,喔——喔喔————,比车喇叭声动听不知多少倍。天亮时你还能听见大人训斥赖床的孩子的声音,还能听见谁家锅碗瓢盆叮当响的声音,还听得见狗的叫声,“汪汪汪”的就是闲得慌,胡同里有几个生人?无非就是李家老大新买了车,张家老二又换了新男友。要是“呜呜呜”的低声里带着委屈,那就是让主人打骂了。

胡同里老弱病残居多,但家家的小院生机盎然。板帐子里,铁门的院墙里,除了冬天,总有春色。各种小菜碧绿,各种瓜果五颜六色,就连砖墙上也爬满了豆角,喇叭花,有时还探出窝瓜或角瓜来,热热闹闹,招蜂引蝶。

至于那块空地,怎么可能荒着?一垄垄,一块块,精致得如同几何图形。还有几株老树,如同固执的老人,也倔强地精神头十足地守在这儿。就是这几株树,才能时不时引一些鸟来,虽说是不起眼的麻雀和喜鹊,但那叫声在孩子们耳朵里已胜过最美的音乐。而春日里或和风细雨或阳光煦暖,看燕子们在自家屋檐下呢喃絮语,生儿育女,大人们也心生愉悦。

我喜欢这样的小胡同,充满了人间烟火。我也喜欢这样的日子,缓慢平和,就像一条波澜不惊的河。老旧的胡同看惯了兴衰荣辱悲欢离合,却承载了更多的温馨温暖和温情。心安处即家,这样的家,仿佛格外让人觉得恬静祥和,说不出的安稳,岁月静好。

只是,这小胡同还能存留多久?我抬起头,看向天边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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