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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骤/方法
进入夏季,暑气渐浓,几波南风,陇上的麦子成熟了,小镇西河外,岸边、山坡下妖娆的绿野,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金色,就像魔术师创造的魔法,金黄的麦穗从土地上向整个田野、村庄释放着最诱人的气味,浓稠而温暖,飘荡在空气中,飘进窗户、庭院,飘进我的心里。
在炎热干燥的夏天,闻着这样一股醇厚的麦香,会让我浮躁的心突然平静下来,让思绪穿越时空,到达农村老家,到达童年那些艰难却温暖的日子。
记得小时候,麦子黄了,妈妈常念叨一句谚语:麦子黄了,一锅烟,子午黄了",意思是麦子熟了,很快就黄了,抽根烟,背过身去,就可以收割了,麦子黄了,农村忙得不亦乐乎。麦子一割完,接下来就得翻地、放水、耙地、插秧......一场场农活,也不能闲着,那时候,农村学校总要请几天“农忙假”,让这些农村孩子放下学业,回家帮父母参加生产劳动。
割麦子的前一天,母亲烧饼,用凉开水灌了几个军绿色的背盆;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吃过早饭,我拿着镰刀和背架,去麦田,割、扎、扛,至少干不了这活,就到处背着篮子去捡丢失的麦穗;母亲挥着镰刀,\“咔嚓”地割了一条小路,妹妹两边摊开,一起往前推。她弯腰起身,割好的麦子像扇子一样,整齐地放在身后,哥哥赶紧扎好,然后把麦子背回了家,屋檐下一层一层地竖起了麦穗,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们会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吃点糕点,喝点水,但不会在中午太阳最毒之前休息太久去割麦子。白居易在《看割麦子》中的那句“蒸着夏日的炎热和质朴的气息,烧着天空的背影,不知有多热,但我珍惜漫长的夏天”,将割麦子的辛苦描述到了极致,农民的土地一直背负着挖粮的重担,绝不是田园式的浪漫,也不是悠闲的“采摘东篱下的菊花”,而是“汗水顺着泥土滴下来,一粒一粒都是辛苦的劳动”。在我们家,父亲常年工作,繁重的农活没有管事的男人支撑,辛苦得加倍。
开了以后,麦子是不能直接磨的,得选个晴天去河边,放在一个大的筲臼里,在清水里反复冲洗,滤去沙子,去掉石子,然后倒进掸子里摊一两天,麦子咬在嘴里,变脆了,妈妈就把它装进袋子里,送到磨房里。村里的磨坊是河边搭在空中的两层吊脚楼,河水拍打着底层的木制伞盘,“咯吱咯吱”地响着,声音穿过地板,舒缓得像小夜曲,粗壮的转轴带动着大石磨转了一圈又一圈,白色的面粉像雪花一样落在磨坊上,看着半年劳动的收获,终于快要变成一碗食物,可以丰盛一家人饥肠辘辘的肠子。妈妈心情特别好,一边慢慢往磨眼里加麦粒,一边给我们讲故事。
我的母亲能读会写,这在当年的农村妇女中是很少见的,她知道很多故事,讲得很动听,我依稀记得《十姐》、《送红军》、《柳隐记》、《蟒蛇记》等,多年后,我读到莫言的这段话:我五岁那年,全中国都在挨饿,母亲在一棵开满白花的梨树下打野菜。当我的母亲饥肠辘辘、任劳任怨时,脸上没有泪水,但她嘴里甚至还哼着小曲,这是我文学的启蒙,我文学的灵魂,一个民族的精神",让我泪流满面。我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她在磨坊里讲述的故事和她慈祥安详的神情......我的家乡以磨坊闻名“大磨坊村”,但现在,磨坊不见了,大石磨不见了,村子已经徒劳无功,只有磨石磨水的歌谣吱吱作响,偶尔在梦中徘徊......
外出求学、工作,离开家乡三十多年了,闲暇之余散散步,喜欢向着城西走,过一座风雨廊桥,有一片比较开阔的田野,农民们交替种植蔬菜和农作物,土地上纵横交错的小路和蜿蜒曲折的田野,在四季的变化中变幻着色彩,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景。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麦子铺黄"的场景,它让我想起了农村的老家,想起了母亲,想起了那来之不易的粥和饭,想起了她辛苦操持家庭、照顾我们长大的生活,岁月如流,麦子年年还黄,母亲已不在,心中满是沧海桑田的失落......
(文/胡彦芝,发表于6月26, 2018)燕赵都市报第21版